程宴西手中的水晶杯突然倾斜,琥珀色的酒液泼溅在锃亮的皮鞋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死死盯着舞池中央那对旋转的身影,喉结滚动,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幻象。
“容少,在跳舞?”他喃喃自语,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三年前巴黎那场慈善晚宴,英国伯爵千金当众邀舞,容予铮连眼皮都没抬,直接转身离场。
去年纽约上东区的名媛用尽手段制造偶遇,最后只换来容氏法务部的一封律师函。
更别提那些前赴后继的明星模特,连他三米之内都近不了身……
“这他妈…”程宴西心里卧了个大艹了,区别对待是吧?
程宴西眯起眼睛,看着舞池中央那对璧人。
姝朵的红唇贴近容予铮耳畔,不知说了什么,容予铮那张万年冰山脸突然闪过一丝扭曲,下颌线绷得死紧。
程宴西不仅在心里给姝朵竖起大拇指来,敢这么直面挑衅容予铮的,全球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个女人,绝非等闲之辈。
A市谁人不知容予铮这位太子爷的名头?
其家世、容貌和智慧,足以碾压同龄的一切天骄贵胄。
而且,他性格阴晴不定,脾气又差,根本不会给人好脸色。
想要征服这种男人,必须先摸清他的底牌。
可却从来没有哪个人能真的触碰到他,不,别说触碰了,连接近都很难。
他就像一块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今天,这座冰山倒有了一丝融化的趋势。
……
音乐进入最后高潮。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姝朵竟然踩着容予铮的膝盖借力,完成了一个专业舞者都难以企及的后空翻,稳稳落回他怀中。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32个转位,一个不少。”姝朵微微喘息,胸口起伏,但笑容灿烂如朝阳。
她转向面色惨白的林妙,“林小姐,该你了。”
林妙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话。
容予铮突然出声:“看来,姝小姐的礼仪老师教得不错。”
姝朵笑了:“容少过奖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
那些嘲讽的目光早已变成惊艳与钦佩。
林妙和她的跟班灰溜溜地退到了角落。
姝朵正想离开舞池,手腕却被容予铮再次扣住。
“舞会还没结束,”他声音低沉,“我的舞伴,你想去哪?”
姝朵轻轻抽回手,唇角微扬:“家教森严,十点前必须回家,容少见谅。”
容予铮眯了眯眼:“姝家的门禁倒是新鲜。”
他指尖在西装口袋上轻敲两下,“我让司机送你。”
“不必——”
“要么坐我的车,”他打断她,声音低沉,“要么我亲自送。选一个。”
姝朵挑眉,忽然凑近他耳边:“容少,你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容予铮面色不变:“你脸上写着‘自作多情’四个字,自己看不见?”
姝朵轻笑出声,后退半步:“那就麻烦容少的司机了。”
黑色迈巴赫无声滑到酒店侧门。
司机恭敬拉开车门,姝朵弯腰坐进去的瞬间,余光瞥见容予铮站在台阶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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