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
初到十一月份，陆齐晏裹上了黑色大衣顺手拿了一条灰色围巾。
始城的天气总是很奇妙，昨天下雨今天却翻起了大风。不过正常，临海的城市降水量和温度都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陆齐晏买了早餐帮徐仰带了一份，走到一半又折返回去。
“阿姨，一个茶叶蛋两个肉包和一包豆浆。”陆齐晏拿饭卡刷了一下。
“又来了，”阿姨笑了笑，“怎么不一次性拿完”
陆齐晏刚走不到两分钟又回来，能被记住自然正常，更何况他的身高在人群中是一眼就能看出的。
“最近记性不太好，”陆齐晏笑笑，“总忘事。”
跟阿姨瞎扯了几句后陆齐晏提着早餐回了教室，一路上被风吹得脸一片刺疼。
只是每次路过后花园他都会自然的往那边瞄一眼，如果是正常人都会无意间看过去，只能说这座雕塑虽在后花园，但这条路又是必经之路。
特别是下雨过后，花被换了一套新的皮肤衬托着栩栩如生的雕塑，很难不往那边看。
回到教室见赫染正趴着桌子，陆齐晏把早餐放到徐仰桌子上，也不知道这人跑哪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
昨天陆齐晏跟赫染没有说话，发的那条信息对方也是简简单单的礼貌性回复，不用谢。
陆齐晏拉开椅子赫染听到动静也就坐了起来，陆齐晏把手中的早餐递过去。
“给你买的。”他说，“不知道你平时吃什么，就按着我觉得还行的买了。”
赫染看着袋子里装的东西，懵了好一会后才说:“谢谢，不过我不太饿。”
“我今天没看到你买早餐就擅作主张的给你买了，”陆齐晏把手中的早餐放到桌子一角，心不在焉的：“没想到白跑一趟了，你不饿就放着先吧。”
“谢谢。”赫染打开塑料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陆齐晏突然有点满意，说：“你就差把谢谢两字刻在脸上了。”
“那……”赫染改口，“谢谢同桌。”
“收了你的谢意。”陆齐晏说，拿起豆浆的同时又看向一边问，“你怎么不叫我阿言”
赫染忽然想起陆齐晏来的第一天就这么跟他介绍过他自己，那个时候两人还不熟，直到现在从同桌的身份变成朋友。
“是你的小名吗”赫染问。
“嗯。”陆齐晏点头。
“不应该是晏”赫染疑惑，“为什么是言”
“因为我妈妈姓言。”陆齐晏说，“好像是我五岁的时候，我问我爸为什么我的小名要叫阿言，他说，叫阿言是希望我跟我妈妈一样有骨气。然后我还特别傻的问他，为什么不叫阿骨或者阿气，那不就是跟我妈妈一样骨气起来了，结果当场就被我爸追着打。”
他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无奈，但脸上却露出一点温和的微笑。
“你的家庭氛围很好。”赫染笑笑。
陆齐晏看着赫染脸上淡淡的微笑，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父母陪我的时间很少，一年见到的可能也就那十多分种。但他们都是我心中的榜样，小的时候我就想像我爸和我妈妈一样厉害。我到处转校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知道我爸都是为了我好。”
“叔叔阿姨的工作很危险”赫染不得不问。
“确实。”陆齐晏说，“在我看来，里面没有哪个岗位是不危险的。”
这几年期间，陆仍铭就受过很多次伤，有一次进了医院差点就抢救不回来了。每次看到他爸小臂上的伤陆齐晏都会移开目光，只是那个时候他也才刚刚上初中，知道的时候他心里就更加的下定决心要考上警校了。
因为他爸对他说过要靠他自己的本事考进大学，而不等陆齐晏高中毕业后就直接让陆仍铭送进部队。
“要脚踏实地，从最初的原地出发。”
这句话一直刻在陆齐晏的心里。
“你很好。”赫染说。
“得了，”陆齐晏觉得自己认真过火了，“我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等我什么时候上了大学，像别人那样站在高峰上你在夸我也不迟。”
“我这是认真的。”赫染拧起眉。
“我也是认真的。”陆齐晏看着他。
“我是真没想过你家庭会是这样的存在。”赫染说，“在我看来，假设不管你将来是不是要走这条路，但我很敬佩你的家庭。”
“那你叫我一声阿言。”陆齐晏见缝插针。
“那你知道仙人掌为什么要叫仙人掌吗？”赫染问。
“嗯”陆齐晏被莫名其妙的问一句有点迟钝。
“因为他们都说仙人掌皮厚。”赫染淡淡的说。
回归正常，陆齐晏懵圈的同时赫染已经重新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好一会才想明白赫染说的那句话是在骂他脸皮厚，笑了起来，“你内涵我。”
“你的反应能力有点慢。”赫染忍不住点评一句。
“是啊，”陆齐晏放弃似的，“你太会说了，我受点委屈也没事的。”
“……”
赫染沉默不在回应继续咬着快凉了的包子。两人刚刚一直说着，顾不上吃早餐包子都快凉了。
听着对方说起话来的时候，人的注意力和兴趣都是会被感染的。刚刚聊得起劲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停下来才发现教室里一大半的人都在埋着头写作业，不然就是叽叽喳喳的双人讨论着。
起劲过后，注意力又被分散了很多，窗口缝隙的风又来讨教身体。
陆齐晏也不再继续，见赫染吃得挺香转移话题问道，“包子好吃吗？”
“今天的好吃。”赫染瞟了一眼陆齐晏，他说的是实话。可能之前跟何汀习惯在食堂吃了，现在是陆齐晏送到手中，自然也觉得味道不一样了。
“是吗？”陆齐晏笑了，“豆浆也很好喝，不过好像凉了你喝的时候会有点冷。”
“不喝也冷。”赫染脱口回答。
“我的围巾可以借你。”陆齐晏想起把一直挂在椅子后的灰色围巾拿了过来。
“拿来捂豆浆”赫染茫然。
“拿来捂人。”陆齐晏认真脸解释。
赫染盯着陆齐晏手中的围巾沉默半响才哦了一声，两人视线默默转移，憋气的同时偏头笑了起来。
直到第一铃响起两人才缓过劲来，很快把还没吃完的早餐都给送进嘴里。
陆齐晏一天的乐趣应该也就是和赫染互怼了，总是莫名其妙的笑，又莫名其妙的怼。
他真的怕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原因，他跟赫染会打起来最后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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