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高考那两天全校放假,他们的教室要做考场,这两天正好是万恶的周一周二,奈何周末要把两天的课给补回来,每个学校规定不一样,他们一高作为本市的2硬要跟在一中的屁股后学样,于是接下来就要连上十天的课。
比余自强的调班还惨,所以对于余栎在家这几天懒散着不愿学习余自强也容忍了。
许笑迎给余栎发消息,叫他出去看电影,余栎说有事去不了,其实他在沙发上躺着吹空调。
这两天的温度高的吓人,李乐萍今早上班的时候还祈祷明年余栎高考的时候不要这么热,多耽误人考试啊。
回完消息余栎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继续跟余自强一起看台词几乎都能背出来的抗日神剧,余自强对这种电视剧非常执着,出一部看一部,还要把声音开大,说这样更有气氛。
“你在家躺着也不学习,实在不行出去溜溜呗。”余自强把声音关小了一点对余栎说。
他看不惯年轻人整天像养老似的,余栎周六周日已经躺两天了,周一还在躺,一说让他去学习,实在不行练练字,余栎就晃着脑袋说自己脑子疼。
余栎瞥了一眼窗户外面的艳阳,刚过了中午,这个点出门就是脑子有病。
他又晃晃脑袋,还没开口余自强就预判地先说道:“你脑子疼。”
“对。”余栎伸手摸到茶几上的葡萄,塞进嘴里。
“你应该去学校门口,感受一下人家高考的氛围,为明年打好基础,不是每年都有学生在考场上过于紧张晕倒的吗。”余自强说。
“我心里素质多好啊。”余栎换了个姿势继续躺。
考试对他来讲没有任何精神伤害,无非就是考完觉得没考好难过一会儿,紧张几乎没有,更别提昏倒。
“那你不找你那些朋友玩去?小胡同学。”
余栎擡手指指墙上的表:“他现在肯定没起床。”
“那个小林同学呢?”余自强用手戳戳余栎的肩膀,“他现在怎么样了?”
余栎躺在那里仰起头看着他爸,上次那事以后余自强就问了一句林怿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酒精过敏,之后在家里就再也没出现过这个名字。
从小到大他的朋友余自强几乎都认识,都是这一个家属院的,剩下就高中认识了胡飞扬,像林怿瑶这种直接和对方家长结梁子的还是头一个。
“他,”余栎又吃了两个葡萄,酸得吓人,“就那样吧,他妈让他退宿了,天天回家看着他学习。”
“那他学习怎么样?”余自强哦了一声又问道。
“现在比我强一点。”余栎说,根据这几次考试来说,林怿瑶确实都比他高。
“那就算了,你就别去耽误人家学习了。”
“我什么时候也没耽误他啊,”余栎吃了盘子里最后一个葡萄,这次运气很好,是个甜的,“再说他下学期就去宏志班了。”
“那你呢?你能去吗?”余自强看着余栎问。
“我......在努力。”余栎说。
余自强说行,叫余栎好好努力,他相信余栎能考进去,只要考进去就有奖励,虽说还没定奖励是什么,但是余栎八成还是要人民币,这小子就是这么现实,总说要存钱,也没见存到几个子儿。
“谢谢爹。”余栎比了个OK的手势。
他的手机在沙发上震了一下,余栎想着又是谁的消息,没打算理。
现在电视上正在撕鬼子,余栎看得也挺带劲。
可是手机并没有震一下就停下,不停地震,余栎把手机从身子来打从上了高中周元就没给他打过电话了。
余栎接起电话,对面没有人说话,隐约听得到汽车的鸣笛声,他都要怀疑周元是不小心按错了键。
“喂,怎么了?”余栎问了一句。
“你现在有事吗?”周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也没什么事。”余栎说。
“那你能出来陪我吃个饭吗?”
余栎觉得有些奇怪:“就咱俩还是跟别人一起?”
“就咱俩,能出来吗?”
余栎想了想,说能。
“我在新区68路终点站等你。”周元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余栎还是一头雾水,他也不知道周元在搞什么,但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余自强问他是谁,余栎说是周元,叫他一起吃饭。
“这个点她不是在上补习班吗?”余自强看看表,他也该去上班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补习班刚下课?”余栎从沙发上站起来,换了套衣服,拿着钥匙就走了。
外面的太阳晒的吓人,余栎站在树荫下等公交,树上的蝉掉下来砸在他头顶,余栎弯腰把它捡起来的时候蝉还是活的,翅膀微弱的动,他把蝉拿到耳边,这只蝉不会叫,没有一点声音。
余栎摸摸自己的口袋,摸出来一包心相印,里面还剩下两张,这包纸是当初拿林怿瑶的,一直揣在兜里也没有用。
他把那两张纸拿出来,然后把蝉塞进了粉嫩嫩的纸袋里,他打算吓吓周元。
家门口的公交车没办法直达新区,余栎要在一高门口的车站换车,这时候两点下午场刚刚开考,一高的校门口挤满了人,几乎都是家长,还有一群打广告的,在门口支着小摊子送矿泉水,顺便再塞张广告。
余栎从下车就被人送了大瓶小瓶四瓶矿泉水,还有一把广告传单。
他在车站等68路,旁边的大娘过来问他广告单还要不要,他就把手里的纸全都给她了。
“你也是来等人啊?”大娘问他。
“我等车,您等人啊?”余栎说。
“没有,我孙子明年高考,”大娘说着把广告单一张一张缕平,然后塞进她的袋子里,仰起头有些骄傲地说,“我孙子学习好,老是前几名。”
余栎看着老太太拎着那个三只小猪的布袋子,他以前见过,任峥嵘喜欢拎着它,里面塞一袋子苹果。
上学期的时候胡飞扬老是笑任峥嵘是来上幼儿园的,任峥嵘说这就是他幼儿园发的袋子,他奶奶在上面绣了三只小猪,怕他弄丢,后来但凡谁见了任峥嵘这个袋子都要笑他一嘴,任峥嵘就不再用了。
“您孙子,任峥嵘吗?”余栎看着她说。
“你们认识啊?”老太太眯缝的眼睛睁大了。
车来了,余栎看着怀里的四瓶水,把两瓶大的给了大娘,自己留下两瓶小的。
68路向来人少,余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车里的空调开的很足,舒服了不少。
车开的不快,市中心有点堵,余栎在车上晃了三十多分钟才到新区。
终点站的公交车站牌很大,遮阳棚的T恤衫,背着个黑色书包,和她永远长不长的齐耳短发一样黑。
以前周元很喜欢穿裙子,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天一个样,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
余栎下车走过去,周元从椅子上站起来,问余栎:“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吃过饭来的,看你。”余栎把手揣在兜里说。
周元点点头,就带着他走,余栎在后面跟着,问周元怎么这时候想起来叫他出来吃饭,周元继续往前走着,走了会儿才说:“脑子疼。”
余栎笑了一声:“巧了,我也脑子疼。”
周元回头看他,余栎耸耸肩:“我也在努力考宏志。”
他们没走多远,到一个居民楼/>
周元说她就在上面上补习班,只在这儿吃过饭,别的地方她也没有去过,就凑合一下吧。
余栎倒是无所谓,他就要了一碗面,周元拿着菜单点了很多菜,老板写了几个,看着周元问:“你们两个人点这么多?要不吃完再点?”
周元摇头:“直接上,再要一箱啤酒。”
余栎本来正在拆餐具的一次性包装膜,听周元大白天开口要一箱啤酒动作都不利索了。
“一箱,你喝?”余栎说。
周元点点头。
余栎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觉得周元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大白天的突然要喝酒,还是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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