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一高在市中心，市中心有座山，山被砍了一半，是他们这座小城市的标志。
胡飞扬听余栎说要去山上放烟花，拍着脑门懊恼自己怎么没早想到。
或许是跟那座山太熟悉，所以他们其实很少去爬，天气暖和的时候山顶上全是人，完全就是一个海拔高的人民公园。
“咱们晚上去应该没几个人，明天晚上全市的人都去新区了，只有咱们这种苦难的人才爬到山上去吹风。”胡飞扬说。
“晚上去？不安全啊。”王灿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白天去谁放烟花啊。”
王灿皱皱鼻子不理他，最后胡飞扬自己拍板决定明天下午放学就出发，到山顶正好天黑，放完回来还能赶上最后一节晚自习。
王灿听完就拒绝了，天黑去山上也就罢了，还要逃课，一逃就是三节。
“没事，我掐指一算，明天老冯不在。”林怿瑶说。
“你怎么知道？”
林怿瑶摇摇手指头，说是天机，余栎看他一副半仙的模样，笑他说：“泄露天机小心半夜遭雷劈。”
“你在我上铺要劈也先劈你啊。”
余栎吃了个瘪，胡飞扬眯起眼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指指林怿瑶说：“他都单人间了，脸上就是楼盖，你怕什么。”
林怿瑶靠着墙冷笑：“你小心我半夜爬你床。”
“跟个变态似的，”胡飞扬咧着嘴，又把手指头挪到余栎脸上，“我一人睡都挤，你爬他床，你俩还能有空间切磋一下，比比大小什么的。”
余栎别扭得头皮发麻，他突然想到冯华年用手托住他脖子那一下，不由自主用手揉了揉后颈，眼看着胡飞扬越说越来劲，他打断胡飞扬：“没看见有女生吗？”
“没看见女生很开心吗？”胡飞扬不服。
余栎看向王灿，她把脸埋在手里笑得直抖。
余栎打算和胡飞扬一起等下午放学出去买烟花，林怿瑶本来打算一起去，结果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冯来查课，余栎叫林怿瑶安分点吧，万一被盯上了明天就出不去了。
“乐乐。”
林怿瑶在后面用手指戳了几下余栎的背，余栎直起腰靠过去，林怿瑶小声说：“你们以前也半夜去山顶吗？”
余栎摇摇头，别说半夜去山顶，除去大夏天的体育课他根本没逃过课。
“怕你半夜空虚寂寞给你找点乐子。”余栎逗他。
林怿瑶在后面笑了两声，手却没有离开余栎的背，弹琴似的在厚厚的棉袄上敲。
余栎能感觉得到，衣服上那种轻微又沉闷的响声像是顺着骨头传进脑子里的，如果是夏天，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短袖的话，他可能浑身都会很难受。
他还是不漏痕迹地把身子往前挪了一点，然后打算扭过头说句什么话把这个动作掩饰过去，一回头正对上林怿瑶的眼睛。
“我晚上无聊就去找你们住。”林怿瑶对他说。
“对啊，又没有人整天盯着你，反正你钱都交了，住回来宿管也不会管。”余栎一早就想这么说了。
林怿瑶让余栎看好点头，后一秒林怿瑶又说：“没有你在上面罩着睡不踏实。”
“你做了多少亏心事，还睡不踏实。”
“嘘，”林怿瑶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就低下了头。
余栎听到王灿叫他名字，回头又对上一个人的眼睛，是老冯。余栎默默趴下看练习册，听见身后‘嗤嗤’的笑声，咬着牙用后背用力顶了一下桌子。
下午放学后余栎和胡飞扬一起出去买烟花，半路碰上了任峥嵘，他大老远看到余栎他们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听他们要出去自己也要一起。
“我们不出去吃饭。”胡飞扬说。
“那你俩出去干啥，开房啊？”
余栎翻了个白眼，胡飞扬一把搂住余栎肩膀冲他说：“我俩私奔。”
任峥嵘依旧死乞白赖地跟出去了，和他们念叨回去宏志班之后也不是他原来那个班，班里也没人理他，一人两张桌子，连个同桌都没，回寝室了就是睡觉，一睁眼又到教室。
“王者要耐得住寂寞。”胡飞扬说。
“高一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啥，跟你们住习惯了搞得我现在都想搬回去。”
“可别，”胡飞扬叫他打住，“我和余栎现在一人一张上下铺，谁都不能来抢。”
“林怿瑶也走了吗？”任峥嵘问。
余栎点了点头。
“我就说，老冯肯定会把他调回宏志班的。”
任峥嵘搓着下巴一副了然的样子，胡飞扬问跟老冯有什么关系，余栎也想问，他还以为林怿瑶和老冯的关系只有他知道，还是纯靠猜的。
“我也是听说，老冯是林怿瑶的老舅，不知道真不真，不过他妈来找老冯肯定是真的，我都看到了，他俩逮着林怿瑶一顿狠批。”
胡飞扬惊讶了几句就过了，他对这事儿也不是很感兴趣，余栎在一个卖烟花的摊位前停下，又被胡飞扬一把拽走。
“你想啥呢，这离学校这么近不是等着被逮，咱们去远点买。”
任峥嵘知道他们十五要去山上放烟花，喊着也要去，胡飞扬勉强说算上他一个，余栎就在旁边嗯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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