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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得已(1 / 2)

情非得已

十月十六日,天气多云转阵雨。无聊平常且浪荡的一天。

她靠着的那块花坛,是我的地盘。

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说话。

她叫庄梦,刚进学校没多久,在新生里就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她和董奕星谈恋爱,这事几乎全校皆知。连我都听过一些她的风言风语——军训时魅惑教官,小小年纪就能勾引到校长公子,连那色眯眯的老校长都说要送她出国。

我见过她,短到齐耳的头发,白到发光的皮肤,大大无辜的眼,小小淡淡粉色的唇。就算是严酷的军训下来,所有新生都黑了一圈,她依旧白,苍白无血色的白。

看起来颇为发育不良,或者说更像逃难饥荒,除了脸上还有些肉,整个人瘦得要命,像是一根竹竿子。若是不注意,第一眼还会认成是长得娘气的男生。

除了发育不良的身材,不得不说,即使这样,她的美貌在这所学校里,也是令人惊艳的存在。

我原本只想擦干净那片地方,让她赶紧离开,没想到她擡起头,说没事,谢谢。

谁要管你是不是有事?

她囫囵擦着脸,还扯出一抹抱歉的笑,撒腿就走。中间还一度撞到花坛边的垃圾桶,甚至还平地趔趄差点摔倒。

是不是风一吹,她也会被吹跑?

十月二十日,天气阴转小雨。无聊平常且浪荡的一天。

她真的很喜欢蹲着。

流着眼泪,声音一点都没有发出。明明已经足够伤心,却还是扯出笑来,说不好意思,说抱歉。

她的脸肿得发亮,右眼青黑,嘴角还有撕裂的伤口。

校园暴力,我见过无数次。

但我实在好奇,刚进学校的她到底是得罪了谁,被人打成这样。她不是还有董奕星那个校长儿子撑腰吗?

然后她说没事,谢谢。

她似乎很喜欢道歉和感谢。

鬼使神差的,我忍着笑问她:“做我女朋友,你愿不愿意。我可以保护你。”

她惊呆了,配着肿得不成样子的脸,看起来一副蠢样。

她说:“可以。”

我惊呆了。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想,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自己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蠢话。不过她确实如传言那般,小小年纪心思深重,我不信两次莫名其妙的遇见真的如此巧合,不早不晚刚刚好。那样的眼泪,靠着那张脸,果真肆无忌惮。

那就玩玩呗,无所谓。男生在情爱方面,向来不吃亏。

脑袋却又忍不住想,她那样的身板,能不能承受住。不知道她在董奕星的身下,是怎样的辗转承欢。

十月二十六日,天气阴。

我终于打听到短短几天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原本去找她只是想发泄一下身上的欲望,她却从我面前径直走过,连个眼神都没有分过来。她的脸已经好了很多,几乎已经看不出之前又傻又蠢的模样,反而又明亮了些。

她犹犹豫豫过来问:请问是你找我吗?她呆呆问我是谁。那模样不似作假,她不认识我。

如果是欲擒故纵,那她确实表演得极为逼真。

我都被气笑了,不过不介意陪她玩玩这样的小把戏,女人总是莫名扭捏着矜持和害羞,玩得好令人心情愉悦,玩得不好我也不会戳穿,没必要。

我说:你男朋友。

她一脸恍然大悟,一脸震惊蠢像。她不认识我,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她像是丢了魂,被我一路拉着没有反抗。

她满脸尴尬,没话找话。

原本订了发泄的地方,却突然没了兴致。如果这是她的演技,那她确实把那份单纯懵懂和天真迷茫演得恰到好处,毫无痕迹。

我问她心情好点没有。我在等着她开口,让我帮她。既然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她总该听得出我的言外之意。免费的女人能睡,不过没必要,我更喜欢别人有求于我,那样我才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她问的问题愚蠢又天真,我不太明白她大脑的思考方式,或许是她的一种手段?

从头到尾她没有开口提起,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又或者是在等待时机?看来她也喜欢别人陪着一起演戏,不过我确实没什么兴趣。

不长记性。这句话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如果将来有一日我知道,这句话会成为命中注定,那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说。

十月二十六日,天气阴。

不过过了几个小时,上了几节无聊的课,那个男生说要以结婚为前提,请求她做他的女朋友。

我只知道她被同班的女生纠结人打了一顿,被董奕星无情抛弃,却原来,她的被打和眼前的男生有关。

她确实有些手段,攀上董奕星,还和同班男生纠缠不清,连结婚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我嗤之以鼻,插着兜看了一场好戏。

她却一脸不耐烦,想要溜之大吉。

我突然有些好奇,以她的手段,遇到几个如此真诚的追求者,不应该高兴得东挑西选到处炫耀吗?这样的女人,我见过很多。

怎么到她这里,是件麻烦。

既然她觉得麻烦,那我就解决掉这些麻烦好了。

反正都是顺手的事情,对我来说没大所谓。顺便也可以让她知道,既然攀上我,就不要再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喜欢身体太脏的女人,怕得病。

在霸凌和校园暴力这一行,我很擅长。不过找了几个朋友,吃了顿饭,很顺利解决。

十一月一日,天气小雨。

她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捡的板砖,并没有注意到我。

总该感到高兴吧,这样帮她出气,面子里子我都一一给她顾及。我订好了酒店,只等着接下来的顺理成章。

我下意识的牵她的手,她皱着眉躲过。

怕什么,和董奕星牵手也没见你怕。脑袋未经思考就说出这句话,我的本意只是提醒她,别把自己看得多么清纯无暇,戏演多了真把自己当成多么干净的人吗,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

她脸色难看,似乎被戳到痛处,浅色的唇血色褪个干干净净。却还是强行扯过话题,一脸真诚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终于认真看她。

她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一双瞳仁又黑又大又亮,傻呵呵抖动的睫毛,看起来不谙世事。里面清晰倒映着我的影子,层层叠叠涌起涟漪。

单看这双眼睛,长长的睫毛,波光粼粼的眼波,足以撩拨得人由心到身搔痒难耐。我眯起眼睛看她,她如果不知道我这样的名声,那两次的偶遇真的只是巧合?

我告诉她我的名字:顾佩清,佩玉、清风。

我以为她会适时表现出惊讶或者恍然大悟的害羞害怕,但她依旧一脸真诚,眉梢飞着天真的笑意,她说我的名字好听。

从小到大,所有人说的都是,顾佩清是个校霸。从没有一个人在知道我的名字后,说我的名字好听。

我终于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是真的蠢,而不是表面看起来的人畜无害。

说的话似乎都不经过大脑,一堆一堆往外蹦。

她说少点一些担心吃不完浪费,说完揪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擡眼看我。大眼睛里满是戒备和拘谨,还有不易察觉的害怕和恐惧。

连吃饭也是小心翼翼,身体坐得笔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盯着面前的菜,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

她这样的小孩,应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和一双美好的父母吧。

否则怎么会浑身散发着美好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对着这样的她,脑袋里提前预想的那些朦胧不清的马赛克动作片,激烈的动作和令人血脉喷张暧昧的画面,全部散了个干干净净。

十一月三日,雪。

她去找了董奕星。

单薄的身子坐在树底下,不知道她低着头在想什么,我就站在她的面前,十步的距离,她没有看到我。

母亲打电话过来,我接起电话,看着她和他走进教室。

我站在窗边,耳朵里是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眼前,是他拥着她的双手。

她没有拒绝。

她擡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他吻上她的唇。

我懒得再看,双脚却不受控制的走到她的宿舍楼下。

母亲终于平静下来,我挂断电话。她已经单独和他待了二十分钟。

我想要一个解释。

她嘴角红肿,那是属于董奕星的印记。

她说累了,那一刻,我承认,脑袋里一股无名火窜出,我恨不得掐死她。但她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受伤过后的痛苦涟漪,似乎下一秒就会呜咽出声来。

我惊得松开她的手,她迅速消失在楼梯转角。

十一月的风真的冷啊,我握着已经失去她温度的手心,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袭上胸腔。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缘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她喜欢董奕星,意识到这点的我,无名火变成了烦躁。

已经是我的人,为什么还要和前任纠缠不清。

十一月五日,天气雨。

手机给了她,一条信息或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劝说着面前的母亲。她已经癫狂,头发散乱,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嘶吼着让我去找回我的父亲。

父亲在外面养了女人,容貌年轻,身材姣好,语气温柔,与面前的母亲大相径庭。

“他不会回来的,何必呢。”

母亲嘶吼着砸碎了身边所有的东西,光着脚踩在一地的碎片上,血流了满地也不管,嘴里极尽泼妇之词。

“你和你那个便宜爹一样,留着脏血,什么样的爹有什么样的种。顾佩清,我看到你就恶心。”母亲目眦欲裂,她却忘了,我的身上也流着她的血。

我突然就想起庄梦。

那样温温柔柔,软乎乎的小手柔若无骨,说话的时候习惯先咬着唇思考,再细声细气说出来。她的声音其实不算清脆好听,嗓子深处带着微微沙哑,带着拘谨和戒备。许多时候,总觉得她下一秒,她就要颤抖着哭出声来。

母亲面目狰狞,又突然笑起来,哼着歌去浴室洗了澡吹了头发,画了个淡妆。

“我去找你严叔叔,清儿,你要一起吗?”她温温柔柔地问我,就像从前那样。

严叔叔,严兴是我的生身父亲。顾嘉杰,也是我的父亲。

母亲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出门,留下我独自一人收拾满地的狼藉。

两年前,顾嘉杰拿着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甩在母亲林雪的脸上,声嘶力竭说林雪骗了他这么多年。

故事很狗血——林雪、严兴两情相悦却无疾而终,林雪与顾嘉杰新婚之前,怀上了顾佩清。

林雪自己也不知情,她与严兴只有那么一次,就在与顾嘉杰新婚的前一夜。

她捂着脸哭泣,这么多年,她一边忘不掉与严兴的懵懂初恋,一边深陷顾嘉杰的爱情无法自拔。

两个家庭,四个人,却生生上演了十多年偷龙转凤戏码。

我依稀记得,谎言没被拆穿之前的许久许久,门缝里严兴压着林雪的身子,疯狂的□□飘荡得整个房间,一股子的腥味。

林雪说我身上流着脏血,确实脏。

都说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而我只是父母偷情留下的孽种。

不知道庄梦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上课,是不是在走神,还是在发呆?她那么瘦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雨那么大不知道有没有撑伞,鞋子有没有湿。有没有多穿些衣服,学校其实还挺冷。

十一月十日,天气雨。

严兴转了一万块在我的银行卡上,林雪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顾嘉杰也是。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天气愈发冷,空荡荡的屋子,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的呼吸,一个人的心跳,一个人的辗转反侧。

手机里是新的信息,□□群吵得要命,要喝酒要吃饭要蹦迪。

却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她是不会用,还是不想用?

我突然就想见见她,见见庄梦,见见她的笑脸。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门关上就行,他们都有钥匙。就算开着,偷了就偷了,没了就没了,没什么所谓。

琳琅满目的橱窗,我不禁想,这个她应该会喜欢。

她真的会喜欢吗?好像还没有问过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下次一定记得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

经过亮闪闪的窗口时,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那枚对戒。店员很热情的介绍,这是设计师独一无二的新款,它的含义是爱情。

我只是想,她的手指那么好看,戴上也会好看。

十一月十一日,天气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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