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摇了摇头。
“不是不舒服,宝宝他……他在回应能量石,非常活跃。”
“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好像在跟我说话,又好像在跟这块石头交流。”
她抚着小腹,眉心先是蹙起,而后舒展。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新奇的神色。
一抹独属于母亲的温柔,悄然融化了她眉宇间的锐气,柔和了整个人的线条。
陆时衍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向她掌心的能量石。
“别担心,这是好事。”
“能量石的力量在滋养你们,胎儿的感知会比你更敏锐。”
他的声音低沉,让人心安。
苏晚点了点头,腹中那股越来越清晰的欢悦波动,让她心中的担忧渐渐散去。
防空洞内气氛依旧压抑。
李逵和李新虎兄弟俩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完毕。
李逵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被包扎的手臂,嗡里嗡气:“蝎子手下那帮杂碎,下手是真黑!差点给我胳膊卸了!”
李新虎身为兄长,也强撑着:“你悠着点。陆哥他们刚经历一场大战,苏晚妹子还怀着身孕,咱们得打起精神来。”
于是两人自告奋勇去外面守夜。
阿默睡在一旁,等待后半夜换岗。
萧寒独自一人,坐到防空洞外面一处断壁残垣上。
夜风裹挟着焦土与血腥的气味,吹拂他凌乱的头发。
陆时衍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他手里提着一瓶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烈酒,还有两个杯子。
“坐这儿吹风?等雷老虎的人再给你补一枪?”
陆时衍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听不出丁点责备。
萧寒身子震了一下,没回头,只闷闷地甩出一句:“随便。”
陆时衍没再吭声,走到萧寒旁边坐下。
他拧开酒瓶,倒了两杯,推了一杯给萧寒。
萧寒接了酒杯,却没立刻喝,只是死死攥着。
“喝点。”
陆时衍淡淡开口,“醒醒神。”
萧寒猛地仰头,一杯烈酒灌进喉咙。
辛辣的酒液像火烧一样。
他指着自已身上的绷带,骂道:“你大爷的,老子伤成这样,你还灌我酒!”
陆时衍斜了他一眼,轻笑出声。“这才像你,萧寒。”
萧寒瞪了他眼:“滚!”
“你对小磊那小子,太过了。”陆时衍话锋一转。
萧寒身体猛地一僵,豁然转头,盯着陆时衍,满是不解和警惕。
陆时衍端起自已的酒杯,轻轻晃着杯里琥珀色的酒液,语气深沉,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坑了我们,算计了我们,差点要了你的命。”
“可你,从头到尾都没真对他下过死手。”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萧寒紧握的空酒杯上。
“你护着他,不是因为他小,也不是你心软烂好人。”
陆时衍的声音转向萧寒,“因为他让你想起了另一个人。”
“某个……我们都刻骨铭心的人,对吗?”
“一个你欠了他,或者说,你觉得你欠了他一条命的人。”
萧寒的呼吸瞬间乱了,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陆时衍的声音还在继续,平静却又笃定,毫不留情地撕开了萧寒心底最深的伤疤。
“一个跟你一起长大,天天在身后喊着寒哥,一起当兵,最后为你而死的兄弟。”
“你把对他的愧疚,全他妈丢到了小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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