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工作
任总能给唐总面子吃这顿饭，就没打算和她这样低一级的员工计较，何况方行也没有失礼的地方，客套话而已。
唐总和任总都是讲风雅的人，方行没来之前他们只喝了一壶茶。
这是一家比原慎思父亲新买的四合院更古老的建筑。或者说屋里的东西都是有年头的，墙壁斑驳，挂着红灯笼，茶馆主人也不爱迎客，对待客人也不热情。方行就充当了一回服务员，帮唐总和任总拿菜单。
任总又带来他的小孙子明明。小朋友明明今天换了一辆小火车在任总身边玩耍。任总看着孙子，对唐总解释：“让唐总见笑了，我越活越离不开孙子。真是江湖走老，胆子越小。”
唐总更是人老成精，早就专门给明明留了一块空地开火车：“哪里，哪里，人们都说隔辈亲，任总只是没逃过这个定律。”
任总比唐总年龄大，不像唐总爱打理自己。唐总是把自己当成公司的门面的，六十岁，发色乌黑发亮，就像四五十的人。任总任由白发爬满头，乐趣是含饴弄孙。这可能和个人的人生经历有关，方行做过功课，知道了任总唯一的儿子夫妻两个都在空难中丧生，只留下叫明明的孙子。
但任总当年的成就比唐总高。他们也和方教授一样，年纪不小，却并没有被时代的浪潮抛下。任总操心的是：“唉，不说孩子。咱们继续，说来让人笑话，我是看个国际形势都忧己忧人，唔，许是杞人忧天。”
方行没来到之前，两位老人家正在天南海北的侃大山。
任总说这几年的国际变化不容乐观，原以为各国交流会越来越多，实际是越来越少，各国经济和就业率都堪忧。
人们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走极端的也越来越多。以前的商战也有许多见不得光的，还不至于以命相搏，前几天有一则新闻上了热搜，一个破产的老板到对头家里杀人放火。任总听说以后更是走到哪里都带着孙子。
方行了解唐总，要是自己公司的人，或者相熟的人如方教授，唐总绝对会嘲笑对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喝凉水也会噎死，你干脆别喝水了”。
面前的唐总对任总一脸钦佩：“未雨绸缪，任总谋算不减当年。”
任总面上也是不显山不露水：“我不行、不行。哪像唐总，坚守岗位、气度在年轻人中，也是当仁不让。”
唐总再对任总说：“哪里不一样，我也老了。这次的方案就是年轻人策划的。”
唐总采用了方行提出流标后的三个解决方式，上上策。邀请投资方老总面谈，任总就是对方老总。
唐总不吝于展示得力干将方行的优秀，恰好方行也能接住，方行随身带了给任总的材料。
任总感慨：“唐总年轻时候就不打无准备之仗，看来是风采依旧。”任总揶揄唐总，他知道唐总自己作孽，把竞标搞失败的事。
好在没有推拒方行给的文件。
唐总只要目的达成，别人对自己冷嘲热讽都不在乎，更何况任总比他大几岁。搁年轻时候，唐总端起酒杯就伏低做小请任总赐教。
现在的唐总已经是稳重不少。
……
另一边，小孩子总比大人不安生。任总的孙子明明喝了牛奶就想去厕所，方行自觉站起身，然后想起任总多么紧张他的宝贝孙子。方行也就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于是方行先请示：“我可以带他去洗手间吗？”
任总考虑了几秒，最后想到方行又不会带孩子出门才同意。任总对孙子的紧张让方行也跟着慎重起来。为了安抚任总，方行带小朋友明明只在洗手间呆了一分钟，就把孩子抱出来。
小朋友明明继续在任总眼皮底下玩小火车，任总一边看文件，一边问唐总：“你带的这个经理，方行是吧。”任总上次在火车上交换的名片可能随手就扔了，和蔼的任总比唐总要冷漠的多，如今认真相处才把方行看到眼里。
“方经理多大年龄，结婚没有？”
唐总道：“这我也不知道，方行你说呢？”
方行：“……”
唐总又在耍心机。无论是在公司公开场合，还是唐总和方教授的私交场合，方行都说过有男朋友。她说过和原慎思相处和谐，有结婚的打算。
任总：“我朋友有个小儿子，眼高于顶。要求高，一直没找到女朋友……”
唐总的眼神简直是想按着方行头，让方行赶紧说没对象，没结婚，先让任总有个念想，把合同骗到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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