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雨夜,朦胧的雨雾掀起一片氤氲,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远山近景。
宣锦泽从楼梯上上来时,便看到解尘站在楼道里望着凝望着远处。
眼里是无尽的忧伤。
这种忧伤里浸满破碎感。
从他重遇解尘的那刻开始,他总能感到解尘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破碎的疏离感。
今日更胜。
宣锦泽擡手拨了拨自己湿哒哒的头发,提着夜宵进了寝室。
“你怎么还站在这儿?”邹北从寝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解尘一个人站在楼道上看雨。
解尘瞥了眼身旁的邹北,单手将脸盆夹在腰侧里面放满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看月亮。”解尘收回视线淡淡的回答。
“大哥,你逗呢,下雨天哪来的月亮。你是不是选社团选傻了。”邹北调侃道。
“有的。”解尘苦笑了一声,刚刚经过。
邹北觉得解尘像是有什么大病,大晚上的不洗漱站在雨帘前说自己在看月亮。
但是转念一想就解尘那曲折的经历,搁谁谁也得疯,父亲出轨,母亲再婚,还没从离异的悲伤中走出来就陷入了更深的悲痛当中。
亲生父母双双离世,便宜爹拿走遗产还处处打压。
邹北无声的叹了口气,“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要是手头紧,我这儿有你先拿去用着。”
“不用,我还有点积蓄。”解尘的眼神有点儿暗淡。
对于解尘的拒绝,邹北见怪不怪,他完全能够理解,一个人在经历了莫大悲伤后的应激反应。
那种心里的敏感和精神上的伤痛也只能交给时间去抚平。
邹北好奇的问: “既然没有忧虑,那你大晚上的站这儿干什么?”
“看月亮。”梁辰回答。
“得,不问也罢。”邹北转了一个身换只手夹脸盆,背靠着栏杆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空白的墙壁,“你报了哪个社团?”
解尘,“围棋社。”
“怎么?”邹北猛然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解尘,“我还以为你会选跆拳道呢。”
是啊,他也曾以为自己会一直条路走到黑,就像爱那个人一样。
但事实证明,有些东西你就是要割舍,再痛也的割舍。
撞破南墙回头太晚,物是人非便再也回不了当初。
解尘苦笑着说:“可能是围棋社有联赛奖金。”
“跆拳道没有吗?”
“有。”
但是他不能去。
邹北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总之你要是没钱了就来找我。”
解尘笑笑,“找你干吗?”
“操,当然是给你当债主,难不成要我养你啊!”
“也对,你要养也是养你的暗恋对象,啊,不对,是别人的男朋友。”
邹北端着脸盆往解尘胳膊上砸了一下,“滚,白瞎了我呆在这儿陪你聊这么久,走了。”
晚自习刚下课,解尘就接到了他那个便宜爹的电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让解尘跟着他去别的省市生活。
他不仅可以让他上最好的贵族学校,还可以给他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
如果解尘不按那便宜爹说的做,那么他会彻底断了解尘的资金。
那就意味着,他一年起码要挣20万才能将学费凑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和伙食费。
这无疑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委拒。
当初他转校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一个人,现在这个人就在他眼前,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
除非。。。。。。
“哎,操。”宣锦泽拍着胸脯努力按压着心心脏的跳动。
他刚吃完夜宵出门扔个垃圾准备回去刷几个短视频睡觉。
结果倒好,门一开直接让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连那微末的睡意都被吓没了影。
宣锦泽看清人后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倍,“大半夜的不睡杵这儿装鬼呢。”
解尘听到背后传来的吼叫声转头一看,宣锦泽站在门口拍着胸脯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白色的深V毛衣搭配宽松垮裤,将他整个人衬托的慵懒无比,就连瞪眼的表情也显得异常的可爱。
额前的湿哒哒的碎发粘连在一起,鬓角渡着一层朦胧的水雾,一看就知道是刚才淋了雨没有及时擦干。
解尘几不可见的皱皱眉回答:“等月亮。”
“神经病,下雨天等什么月亮。”宣锦泽扒拉一下湿发,拎着手里的餐盒往垃圾桶那个方向走。
为了给楼道里添置这么个玩意儿,他可没少作妖。
有段时间,宣锦泽迷上了吃宵夜,天天翻墙去买,但他又不想第二天起来时一屋子的怪味道。
便仗着宿管不敢拿他怎么样天天跑去敲宿管那儿要宿舍楼的钥匙外出丢垃圾。
时早时晚没个定数,直到有次宣锦泽三更半夜来敲门,还来来回回接连敲了四五次,气的宿管差点儿当场暴走。
最后看着宣锦泽那嚣张的样子,愣是硬生生的将脾气压下,并答应第二天一早寄给他在楼梯口安排一个垃圾桶,这才把这祖宗送走。
宣锦泽扔完垃圾回来时,看见解尘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栏杆前一动不动跟个门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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