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
内心被一寸寸冰封,呼吸都感觉到干裂,他看着暮程秀低头嗅蛋糕的奶油清香,仔细看他的神情却瞧不出什么不适,僵硬的手指慢慢蜷缩捏成拳,本就疲惫的声音还带着隐忍的沙哑。“暮光来过,他又来骚扰你?”
“嗯。”暮程秀点头,半倚靠在门上,神情绻懒,松懈下来面无表情又清矜。
“我和他聊聊。”高道年隐忍几欲发作。
可越是内敛隐忍不越矩,就会抓不住流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指尖滑下。
“不要了,他挺危险的。外婆都没有办法,忍忍他就过去了。”暮程秀歪着脖子脑袋轻轻的抵靠在门上。“辛苦一天,去洗澡吧。”
“嗯,等一下过来。亲一下。”高道年抱他,湿润的嘴唇亲在眼角,用眼睛仔仔细细的追逐他的眼神。慢慢的笑。“程秀还害羞。”
圆润的耳坠粉红的如同带沙的粉番茄,沙沙糯糯一口叼住,酸甜可口。
暮程秀的两只手慵懒的搭在他的肩上,冷白的手指交握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和他亲吻。
咬了几口柔软的嘴唇高道年才松开,抵着他的额头肆无顾忌的开始闷笑。“我总有一天会死在你的温柔乡里。”
“他是不是亲你了?”高道年毫不在乎的开口,眼神却收敛下垂静静的盯着他。
“嗯,你怎么知道?”暮程秀低头沉思,昂头皱眉看着他。“我刷了一下午口腔。”
“他发给我的。”高道年面不改色的捅刀,神情娴熟语气顺畅,理所当然的开口。
暮程秀擡头瞅他一眼,半信半疑的回房。
高道年松一口气,卸下浑身的劲后一身轻松,解下领带回自己房。
还有三天就订婚了,他不希望有意外,也不愿意两个人之间有缝隙,半真半假也无人可知,谁会在乎呢?他不过是一个局外人。
订婚按照很现代式的过程,并不繁琐异常简单,婚礼当天所有的东西的样式和款式都是两个人在国外交流的时候一点一点用心设计和构思,虽没参与制造但设计稿图的样式是倾注了两人许多心思和甜蜜。
今天也是暮程秀的23岁生日,满场铺垫的是洁白纯洁的百合花,两对新人都身穿暗红色的西装,暮程秀是没有穿西装外套,洁白修长的脖子在红色的领子衬托下无声勾人,修长的身段和精致不俗的容颜像浴火的阿多尼斯,缓缓从满目疮痍,残恒断壁的人间炼狱走向圣洁的神坛。
暮光在么真实,羞涩的面孔,青涩的笑容,腼腆又内敛的水眸,晃动的耳坠都是通红。
手中已经燃烧殆尽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暮光内心在不断叫嚣,独属于Alpha的□□专横和野蛮的占有欲在不断持续的发酵,掠夺他,占有他,侵犯他,禁锢于怀里,揉碎进心脏里,相融于血液里,密不可分。想要挣脱牢笼的凶猛野兽已经顺着血管爬到喉咙,又被压制浓缩禁锢于心脏内里。
暮光用全身的力气压制蓬勃而起的怒气,信息素控制不住一丝一缕的向外飘散,但他也佩服被嫉妒燃烧的理智,五年的大风大浪致使他面孔平静,即使内心龙卷风在不断侵袭,表面还维持着深沉,身姿如同雕塑静默不动。
一切程序有条不紊的运作,可这场订婚礼却并没有样暮程秀感觉到多么的甜蜜幸福,因为暮光的视线如同火炬燃烧着他的身体,那种直白赤城的视线让四肢百骸冷冻至冰窖。
他感觉暮光像一条冰冷滑腻竖着金瞳的大蟒蛇,看见他如同看见猎物,静默不动悄声无息的靠近,瞅准时机张开利牙一口束缚慢慢将他拖至沼泽老窝,一点点将他束至窒息晕厥再一口一口慢慢享受。
但他不知道,暮光同样是火焰,炽热伤人却温暖无比,不是岩浆极冷与极热相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你冰冻千里,也不是我寸草不生,他就是一束会持之以恒燃烧的光,让人经历岩浆害怕的同时忍不住慢慢靠近吸取光的温暖,忍不住触摸,忍不住依赖。火焰发怒会灼伤大地,但又极其好哄,只需要操控着干柴就会再次让极寒之地大地回春。
燃烧着成为唯一的曙光。
订婚到最后只需要敬酒,一桌桌下去却已经不见暮光的身影,动荡不安的内心才稍稍稳定。
“累吗?”高道年一只手挽着他的腰,一只手举着玻璃杯,里面的白酒只有浅浅的一口。
“还可以。”暮程秀维持脸上的笑容。
“啊贤侄,真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祝福祝福。”又是一桌站起来敬酒的。
恭维的话拉扯一段后又开始不断灌酒。
暮程秀看他一口闷下,把手中的果汁怼到他的唇边。“喝一点。”
高道年已经微醺,神态露出坨红,刁着杯口猛灌几口果汁。
可以正式坐下吃饭,高道年醉但神智还是清晰,商安佑故意为难他,推着红酒往他跟前,一直用语言刺激他,最后干掉一瓶红酒和白酒,整个人已经醉的一塌糊涂。
一桌菜吃到最后,高道年已经不能陪他到大厅正门送客,只能商安佑陪同前往,高道年被他扶到后台的休息室去,醉的一口一口说胡话。
“你到底给他喝什么?”两个人一起往外边走,暮程秀无奈和惆怅的问。
“我把白酒换成伏特加了嘿嘿嘿嘿,谁叫他这么猛?干掉了一整瓶,拦都拦不住。”商安佑一边嘿嘿直笑,一边挽着他的手臂。“怎么了?还没嫁呢?就胳膊往外拐?”
暮程秀无语只默默和他对视,然后两个人噗嗤一声笑了。“真是狡猾。”
暮光在酒店外墙倚着,脚边的烟头已经堆积一地,浓重的尼古丁正在一点点燃烧大脑里的疲惫,他在阴暗处肆无忌惮的用贪婪的眼神去看,一点一滴描绘着前面毫无察觉的人儿,暮光既期待他发现自己又不想他看见自己,矛盾又纠缠。
暮光没等多久,已经年近50多的三叔出现,他站在酒店拐弯处眯着眼睛确认后就向暮程秀走去。
暮光在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信就无声的开始轻笑,他的网已经开始收紧,网中的猎物也应该准备大口享受。
脑袋磕在墙壁,暮光静静闭上眼睛。
暮程秀看着三叔离开,不再高大的身体,不再年轻的面孔,走动的背影却一如既往的坚硬挺拔。
两人的交谈不过寥寥几语,一封信一个银制长命锁,长命锁的边角还有一个牙印,长命锁是暮光的,上面的牙印是他小时候不断抓挠从暮光脖子上扯下来咬下的,最后暮光把长命锁挂在他脖子上,他玩这个长命锁直到铃铛声不再响才舍弃。
没想到没有丢掉,暮免一直谨慎收藏着。
回去的路上暮程秀紧紧握着手中的信和长命锁,高道年在旁边闭着眼睛漫长的呼吸,脸颊和脖子已经红透浑身散发着酒气和信息素。
新房就是高道年的房子,将人扶进房间,看着床上暗红色的丝质薄被,暮程秀和高夫人伺候他躺上床。
“真是的,怎么可以醉成这个样子!”高夫人无力的笑了笑,挺无奈的。“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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