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
暮光盘腿坐在他旁边,打开汤碗上的盒碗,不一碗鸡汤送到他嘴边。“没家里煮的浓,你尝尝好不好喝?”
好奇怪的暮程秀不爱吃肉,唯独喜欢鸡爪和内脏之类的,喜欢用肉煲的汤。
汤面金黄清澈飘着淡淡的油脂,有一点儿鲜香,汤里没有鸡肉,只有一个炖的软烂的鸡爪和绵软的白山药。
吃完饭后,没等消化完暮程秀就爬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暮光拉上窗帘就着黄亮的床头灯用手机看了一个钟头的房地产资料,房地产是00年一直升到08年,08年的高峰期他没能搭上末车尾,不过不怕,现在13年,一线二线城市房地产都还没能趋于饱和状态,三线四线打下的小城市才刚刚起步发展,再过不了二三年这阵风就会吹向三线打下的小城市,现在国内出名的房地产公司有天鹅湾,衡大,罗氏,星月居,江隐氏。
暮光手指无意识点击屏幕,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隐秘的响起,光线照着的眉眼刚毅,他面无表情的关上手机,上床进被子抱着暮程秀,脸颊蹭一下他细软的头发,低头在被阻隔贴粘上的腺体上贪婪的嗅一下,能闻到极轻极淡几乎没有的玫瑰信息素味,这一点香味让他放松心情抱着怀里的人就睡过去。
暮光醒过来,怀里就已经没人。他坐起来,暮程秀刚好从浴室里出来,脸颊湿润。
暮光亲他一口。“这么快睡醒?”
“嗯,睡五个小时啦!”暮程秀伸脖子过去,撅嘴让他亲,一双眼睛明亮透澈,神采奕奕。
暮光赤脚下床用遥控器打开落地窗帘,缓缓展开的窗帘向他们贡献一副震撼人心的夜空。
六点的□□霞还未完全沉睡下去,天际的那一条线橘的发红,就近玻璃的这一片天却又蓝得发黑,群星围着已经登上舞台的半弯黯月闪耀,两方极致的美在争分夺秒的拉扯,云朵撕破空间晕开一层浓墨。远处的摩天轮在缓缓转动亮起五颜六色的灯光,蜿蜒的江景岸边高楼大厦上灯光闪烁。
“没想到这么好看。”暮光站着,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柔和并不平易近人的面孔。“下去吃饭,吃完进游乐园,我看网上说,晚上玩才好,也不热。”
“好。”
暮光拉着他出房,暮程秀转身再看一眼才恋恋不舍的出门。
坐电梯下到二楼,50多张的桌子已经坐满一大半,两人没能选择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暮程秀有点儿失落,不过靠近角落的这个地方还是能透过旁边的落地窗隐约看见下方川流不息的车辆。
“我想吃云吞面和蛋糕,要水果。”暮程秀说。
“嗯,坐着等我,不要理别人。”
“嗯,知道啦。”暮程秀额头贴着墙壁,温温柔柔的笑。
回来的时候暮光就看见有人坐着他的位,正兴致勃勃的和暮程秀聊天。
暮光走过去,漆黑如墨的眼睛悄无声息的直勾勾盯着,面无表情。
啤酒味信息素,低阶的Alpha。
暮程秀噗嗤一声笑出来。“叔叔,我男朋友回来了。”
男人身体一顿,扭头看身后的人,视线一旦对上他就被暮光黑漆漆的眼睛慑住,一丝一缕的恐惧从脚底滋生,逐渐蔓延全身,大厅里的冷空气好像突然开大,身体凉飕飕的,暮光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意欲不明,嘴角轻轻上向挑,如同一只恶兽亮起獠牙。
男人抖了个机灵,但还是不死心,顽强的继续重复开头的话。“真的不来试试吗?你的外形条件这么硬,我敢保证,绝对能红。我可是捧红过罗妙妙的!”
“好,我知道,我会考虑的。让我和我男朋友吃饭可以吗?”暮程秀轻敲桌面,开玩笑般说。
男人这才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离开,嘴里还在小声的嘟囔着。“这么好看,绝对能红!”
暮光放下托盘,拿起被随意丢在桌面上的卡片,鸿盛影视工作室,名字,地址和加大码的电话号码。不知名的小工作室,名片卡都印的那么马马虎虎,一般不会长久。暮光手掌合上轻微用力捏成一团废纸,一个弧度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别看了,宝宝,吃饭。”暮光脸色平常。
暮程秀笑眯眯的伸手去抚平他眉间隆起的不易察觉的皱褶。“哥哥生气了?可是我没有理他,是他自己不走,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我手上又没东西堵不住他的嘴。”
暮程秀的回答令他还算满意,暮光擡手握着他的手,亲一口他的手掌心。“吃饭。”
吃完饭后,牵手缓步走去游乐园,越接近游乐园进园的售票处,嘈杂的声音便此起彼伏,排队的队伍稍微有点长。
许多人都是趁着夜晚的凉风才进游乐园,所以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人头,游乐设施无一不排着长龙,最后两个人玩了过山车和大摆锤还有碰碰车。
“还想玩什么?”暮光把手中的水杯递到他的手里。
暮程秀吸一口果汁,整个人明显还在兴趣高昂的状态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咳嗽一声,说话语气也毛燥兴奋。“哥哥!我们去玩鬼屋吧!”
暮光拍拍他的背部,挑眉稍有玩味的说。“宝宝不怕?”
“去试试嘛。”暮程秀玩的脸蛋通红,神经刺激。
鬼屋是在地下室,模仿的是民国时期江苏大火烧明扬楼后的场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是密室逃脱就是你追我赶的小游戏。
两个人搂在一起肩并肩的看着简介。明扬楼始建民国时期,是当初苏州有名的戏子楼,在60年代胧月戏家班名伶溥铃初登舞台亮嗓就以牡丹曲名震江苏,从此明扬楼来往贵客络绎不绝,在60年代末溥铃再唱牡丹曲,楼内突然失火,诡异的却是只死笼月戏子班的人,人人都说夜晚进楼能看见戏子在高台上唱戏,这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惊悚故事,明扬楼从此被荒废。而溥铃是被舞台上的一条横梁柱砸死,浑身烧得焦黑碳化,可她脑袋上带着的那顶金色头面还闪耀无比,一代风华名伶从此陨落,在历史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的进去?”暮光问。
“进去啊,哥哥怕?”暮程秀笑得狡诈。“哥哥要是怕,那我们就不进去了。”
暮光似笑非笑的捏了捏他的耳朵。“我怕宝宝吓得爬上我的头。”
“哼。”
排队拿好票后十人一组进去,打开门就要顺着楼梯下去,暮光紧紧的抓他的手,手腕上的黄色荧光手镯忽闪忽闪的,暮程秀刚才的雄心壮志萎缩下来,听到静谧空间里,轻微的脚步声和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就心惊胆战的抓着暮光的手。“哥哥不要放开我的手。”
随着最后一节石阶梯,人终于踩到平坦的地面,偌大的空间里,墙壁上镶嵌的灯光开始暗黄的突闪突闪,一闪一暗间,暮光捕捉到这偌大地方的全貌,有oga惊呼出声,Alpha的轻声安慰。
正前方是偌大的舞台,舞台后面用红布遮挡,名伶薄铃穿着绣图繁琐姜黄色的戏服,头顶珍珠金冠,她眼神看着这边,脸上画的特别浓郁的戏妆,腮边红彤彤一片,嘴唇暗红,眼角流着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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