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酒店套房时,云熙颜正对着镜子调整耳坠。
萧景逸站在她身后,手指悬在她发间停顿两秒,最终只是将她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要我陪你去发布会?”
“不用。”她对着镜子笑,眼尾的泪痣跟着轻颤,“你得去电影节组委会——他们九点整的会议,比我早半小时。”她转身替他理了理领带,指尖触到他喉结时顿了顿,“等会儿我在直播里看你被鼓掌的样子。”
萧景逸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他的胡茬扎得她发痒,却让她想起昨夜他替她逐页核对证据时,同样带着粗粝温度的指腹。
“害怕吗?”他问。
云熙颜想起昨夜唐婉发来的加密视频里,那些血红色的“xY - 01”“情绪阈值”,想起沈雪薇在电话里说“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时的冷笑。
她仰头吻了吻他下巴:“怕,但更怕有人继续当提线木偶。”
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动,是唐婉的消息:“服务器防火墙破了,你要的时间线证据已同步到发布会后台。”
云熙颜深吸一口气,抓起手包转身。
萧景逸却先一步替她拉开门,走廊里的穿堂风掀起她米色裙摆,像一朵即将绽放的云。
“等你。”他说,目光扫过她颈间那枚他送的银杏叶项链,“我在组委会等你赢。”
发布会现场的镁光灯比云熙颜想象中更刺眼。
她站在铺着蓝布的长桌后,能看见第一排记者举着的手机镜头在微微发抖——毕竟谁都没想到,被传“靠绯闻上位”的新晋小花会主动开记者会,更没人猜到投影屏上会跳出“极乐世界情绪操控计划”(Elysiu可直译为“极乐世界” )的黑色标题。
“大家可能对这个组织陌生。”她的声音稳得像刻在石头上的字,“但你们一定见过——某顶流突然在综艺里失控摔东西,某影后在颁奖礼上哭到妆花,某歌手直播时突然说‘我好累不想活了’。”她点击遥控器,屏幕切换出二十张艺人的照片,“这些,都是极乐世界组织的‘情绪样本’。”
台下炸开一片抽气声。有记者举着话筒喊:“云小姐有证据吗?”
云熙颜伸手从手包里取出U盘,动作慢得像在展示一件珍宝:“这里有沈雪薇与极乐世界主脑的八十二封邮件,有她亲自标注的‘云熙颜情绪波动记录表’,还有……”她顿了顿,看向镜头,“一段她在监控里调试脑波仪的视频。”
投影屏亮起时,现场的快门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画面里,沈雪薇穿着白大褂,正将银色电极贴在一个女孩后颈——那女孩的脸被打了码,但云熙颜知道,那是三个月前在片场突然崩溃、被全网骂“耍大牌”的新人演员。
“他们通过植入微芯片读取情绪,再用特定频率的电磁波刺激杏仁核。”云熙颜的指尖抵在桌面上,指节泛白,“我也是样本,编号xY - 01。但从今天起——”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刚收到的唐婉消息:“数据已上传”,“我宣布成立‘情绪权益保护联盟’,所有被操控的艺人,我等你们来对质。”
同一时间,三公里外的电影节组委会大楼里,萧景逸正将一份提案推到主席桌前。
“心理健康保障基金的启动资金我出两千万。”他声音沉得像敲在青铜上,“所有签约剧组必须配备心理评估师,综艺录制前要做脑波检测——”他抬眼扫过会议室里的制片人、导演,“否则,我萧景逸不接任何戏,不出任何活动。”
会议室寂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最先开口的是金棕榈奖得主周导——他正是云熙颜新戏的导演。
“我支持。”周导敲了敲提案,“上个月我组里的新人演员在片场发抖,后来才知道是被前公司下了‘焦虑指令’。这事儿,该管了。”
“我也支持。”女制片人林姐推了推眼镜,“我们公司的艺人合约里加一条:拒绝任何非自愿情绪干预。”
掌声从长桌尽头响起来,像滚过春山的雷。
萧景逸望着窗外的玻璃幕墙,看见自己的倒影里浮起一丝笑——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终于能替云熙颜挡住阴云的笑。
与此同时,郊外的沈雪薇别墅外,张雷的警服被晨露打湿了半袖。
“破门!”他挥了挥手,特警队的液压钳刚触到雕花铁门,门内就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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