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窗外,“极光娱乐”四个大字折射成扭曲的光影。
他盯着那扇鎏金大门,喉结上下滚动,却迟迟没有推开车门的勇气。
“咚咚”——突如其来的敲窗声让阿狗浑身一颤。
泊车小弟的脸贴在玻璃上。
“狗哥,怎么停这儿发呆呢?”小弟咧着嘴笑,“您先进去,车我帮您停到车场去。”
“好...好的。”阿狗的声音有些发涩。
他机械地解开安全带,将钥匙抛给小弟时,金属碰撞声在潮湿的空气中格外清脆。
推开旋转门,暖风裹挟着香水与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堂里,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们齐刷刷地鞠躬:“狗哥好!”
连平日趾高气昂的妈咪红姐都扭着腰肢凑过来:“哎哟,我们狗哥今天这身真精神~”
阿狗勉强扯出笑容,后颈却渗出冷汗。两个月前,这些人连正眼都不会瞧他这个开车的司机。
电梯镜面映出他苍白的脸。阿狗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恍惚间看见母亲在医院里咳嗽的身影。
三楼到了,金属门开启的“叮”声像一记警钟。
王兵办公室前的波斯地毯被阿狗来回踱步踩出凌乱的痕迹。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照片里,阿雄那只戴着金表的手正搭在母亲瘦削的肩上。
母亲僵硬的笑容像把尖刀,将最后一丝犹豫从他胸腔里剜了出去。
推门时铜把手冰得刺骨。
午后空荡的办公室里,水晶吊灯在王兵的老板桌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
下午没有什么客人,王兵并不在办公室,这个点是他休息的时间。
那套进口的威士忌酒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阿狗看着酒杯出了神
“叮”——又一条短信。
阿狗颤抖着掏出那包白色粉末,塑料包装在他掌心簌簌作响。
当粉末融入琥珀色酒液时,他忽然听见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
倒酒的手一抖,昂贵的洋酒在桌面上溅出几滴,像凝固的血。
阿狗迅速将酒瓶放回原处,手指在玻璃杯沿上不着痕迹地抹了一下,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可刚迈出两步——
“咔。”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像是一记闷雷炸在耳边。
阿狗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
王兵的身影堵在门口,西装笔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间,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阿狗。
“阿狗?”王兵眉头一皱,声音低沉,“找我有事?”
阿狗喉咙发紧,心跳如擂,但面上却强装镇定,扯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兵哥。”
王兵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注意到他嘴角的淤青和额角的擦伤,眼神骤然一冷:“被人打了?”
阿狗下意识抬手碰了碰伤口,顺着王兵的话说道:“是啊,想想也没什么事。”
“没事?”王兵嗤笑一声,大步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谁这么不长眼,连我的人都敢动!”
阿狗没吭声,低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阿狗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兵哥,真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解决?”王兵冷笑,“你是我的人,打你就是打我的脸。”他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个短号,对着话筒沉声道:“雷子,上来一趟。”
阿狗心头一颤,连忙道:“兵哥,真不用麻烦雷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
“闭嘴。”王兵打断他,眼神阴鸷,“你就是这样才会被人欺负,让你雷哥带你去讨回来,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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