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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1 / 2)

掉马

顾远洲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燥.热感一阵一阵袭来,他含着裴司臣已经完全不出血的指尖,莫名涌上星星点点的委屈。

小尖牙抵在裴司臣的指尖上,难.耐地啃咬,感受着薄薄一层皮肤底下血液涓涓流动,顾远洲哼哼唧唧到底是没有咬下去。

顾远洲茫然地跟裴司臣对视,小尖牙上被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抚过,痒的厉害。

顾远洲唔了一声,小心地偏了一下脑袋,又极其不舍地用舌尖把裴司臣的手指推出来。他的两颗牙齿刺在薄唇上,又不舒服地舔着唇。眼睛微闭,一次又一次回忆那几滴甘甜的血液滑过喉管的刺激。

“顾远洲,说话,你的牙齿和眼睛怎么了?”

裴司臣内心巨大振动,犹如在心底引发海啸,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他完全懵了。只能寄希望于明显不对劲儿,晕乎乎的顾远洲。

顾远洲嗯了一声,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小尖牙,心底的欣喜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感受,又突然被裴司臣探究的眼神吓到。

他好像把裴司臣吓到了。

顾远洲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姿.势和裴司臣有些过分亲昵,他试图扶着裴司臣的肩膀把曲着跪在沙发的腿放在地上,结果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刚起身又软绵绵跌坐在裴司臣怀里。

裴司臣皱了皱眉,眼疾手快扶住顾远洲的腰,稍稍用力又把人捞进怀里贴得更紧。

“坐好别动了,顾远洲,你是不是变……嗯,生病了,你身上好烫啊。”

裴司臣话到嘴边又把那句变异吞了回去,好像听不尊重顾远洲的。他忍不住又把视线落在顾远洲脸上,啧,顾远洲好像也怪不尊重他的,虎牙说长就长,眼睛说红就红。

“没,没有生病。”

顾远洲不敢看裴司臣的眼睛,只能一只手勉勉强强去捂裴司臣的眼,另一只手盖住自己的小尖牙。

他就不该信裴司臣的话,他这样肯定很吓人,说不定等他恢复过来就会被丢出去。

“臣臣,你可以把戒指还我吗?”

“不行,你送了就是我的,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顾远洲闷闷地嗯了一声,不还就不还吧,他也没有要收拾的,就是不想让自己走了,裴司臣看见戒指还想起来他。

“小祖宗,你怎么了,遮我眼睛干什么?”

遮就遮吧,还一直怎么暧.昧的姿.势,他是一点都不敢动,压力山大。

“丑,不许看。”

丑?哪里丑?

可爱死了好嘛!

“你说牙不好看,还是眼睛不好看。”

“都不好看。”

顾远洲以前还没觉得,到了这个世界和正常人格格不入,他想的多,就觉得丑,尤其是怕吓到裴司臣。

“好看,眼睛好看,牙齿也很可爱,一点都不丑。”裴司臣说着话又温柔地把顾远洲的手掌从自己脸上拿下来,而后小心地捏着他的手心让他放松。

“小祖宗,手拿开,我看看你的牙。”

顾远洲疯狂摇头,说什么都死死捂着。他现在出了一点小状况,牙齿收不回去了。

四目相对时,顾远洲还有些羞怯,眼神飘忽躲闪,又极其反差凶巴巴道:“裴司臣,你不许看。”

裴司臣还没说话,余光瞥见从外面进来的福叔,眼疾手快把顾远洲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前,正好避开了福叔的视线。

“福叔,收拾一下沙发边的碎玻璃。”

裴司臣一只手托着顾远洲的屁股,另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稳稳当当抱起。顾远洲一呆,条件反射把腿盘在了裴司臣腰上。

“真乖。”

裴司臣护着顾远洲的脸,贴着他的耳廓轻声夸了一句。

手上的触感绵软异常,隔着薄薄一层裤子裴司臣似乎都能感受到顾远洲挺翘的弧度。短短几步路,他硬生生克制着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来。

尽管如此小心,裴司臣把顾远洲放在卧室大床上还是被狠狠瞪了。

顾远洲的眼睛太红了,压根看不出来是原本的血红,还是现在觉得被冒犯气的。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裴司臣,控诉道:“你,你怎么摸我啊。”

这下子不仅仅是眼睛红,连带着皮肤都透出淡粉色,顾远洲的嘴角扯平了一些,拳头紧握,仿佛下一刻就把冲上来把裴司臣揍一顿。

“我没有,你说,我摸你哪了,你大胆说出来。”

“你,你,你不要脸。”

顾远洲哪里说的出口啊,见裴司臣如此笃定,他又不确定了。可是,可是裴司臣抱着他走路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捏了一下,酥麻感都窜上天灵盖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太紧张感觉错了。

“好嘛,没有就没有嘛。”

“嗯,本来就没有。”

裴司臣现在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纯熟了,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这个是怎么回事了吗?”

裴司臣弯腰伸手点了一下顾远洲的眼皮,动作说不出的亲密。

“那你把窗帘拉上。”

“拉上窗帘干什么?”

“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这样。”

顾远洲整个人都恹恹的,浑身散发着颓唐的气息。

裴司臣沉默地跟顾远洲进行眼神拉锯战,半晌,还是裴司臣败下阵来,他家小祖宗眼尾又红了,一会儿又掉金豆子。

刷啦两下窗帘都拉上了,裴司臣顺手就把灯开了。

一扭头就看见顾远洲控诉地看他,仿佛再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要不……我关了?”

这个要不就很有灵性,有本事直接关,要不是做什么。

“算了。也没什么,我就是怕吓到你,你要是不喜欢,或者看不惯我这样我等恢复一点就离开,现在腿有一点软。当然,就一点!”

唉,这人,怎么翻来覆去就是要走的话。

裴司臣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顾远洲的脸靠近自己,额头相抵的那一刻,顾远洲又闻到了那个甘甜如蜜的血腥气。尖牙跟着磨了一下,又被他努力收敛。

“顾远洲,你漂亮极了,像个精致的瓷娃娃摆件,不吓人,一点都不,反而红色的眼睛更漂亮了。”

“唔,不是漂亮,是帅气。”

“好,帅气极了。那,这是怎么回事?”

尖牙又被点了一下,顾远洲此刻被禁锢住了脸颊,想逃跑或是转移话题都没有机会。

“就吸血鬼的犬齿长出来了,你的血太甜了,没忍住,眼睛也变不回去了。”

顾远洲的声音越看越低,几乎可以说是含在喉咙里嘟囔。

哪怕是这样,裴司臣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反问道:“你说什么?”

“吸血鬼……”

吸血鬼,所以真的是吸血鬼!

“艹。”

裴司臣没忍住,直接在顾远洲面前爆了粗口,第一天顾远洲就说了他是吸血鬼,他居然不信。

顾远洲见裴司臣一副神情恍惚癫狂的模样,不确定道:“臣臣,你怎么了,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信过我,是不是?”

他以为,以为裴司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他的人,小吸血鬼小吸血鬼这么喊着,都是……骗他的。

吧嗒。

一滴滚烫的泪霎时间出现在裴司臣手背上,烫得他蜷了一下,又硬生生克制住。

“顾远洲,别哭啊,别哭。我不知道你真的是吸血鬼,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个,对不起,我的错,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的。”

裴司臣胡乱地给顾远洲擦拭眼泪,又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为什么不信他,应该信他的。

“没,没关系,你又没,没有做错什么。”

顾远洲抽抽搭搭的说话,吸了吸鼻子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最尊贵的血族亲王,不,不爱哭的,你,总是、总是惹我哭。”

一句话让裴司臣的心狠狠揪在一起,单膝跪地的姿.势立马换成双膝,他执起顾远洲的手搭在自己脸上,认真道:“顾远洲,要不,你甩我两巴掌吧,或者,或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的。是我没有完全信你说的话,你第一天都已经完完全全剖开告诉我了,我还当你是说胡话。”

顾远洲贴着裴司臣的脸颊破涕为笑,他赌气似的掐了一下,恶狠狠道:“如果不是因为我这次露出来犬齿,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脑子不正常呀。”

“差,差不多吧。现在知道了,我的小吸血鬼,真可爱。血族亲王不可以哭,裴司臣的小吸血鬼可以哭,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天塌下来我顶着。”

顾远洲泪珠更甚,裴司臣总要用甜言蜜语攻击他,不哭不罢休似的。

“我才不哭呢。”

“好好好,不哭不哭。”

顾远洲抽回贴在裴司臣脸上的手掌,稍稍用力把人从地上拽起,避开他关切的视线轻声道:“别跪我呀。”

“小祖宗,你不气了就行。对了,你这样会有什么影响吗?”

他仅有的知识体系告诉他,吸血鬼都是要吸血的,顾远洲肯定也不例外。可是这么长时间除了刚刚那几滴血,顾远洲压根没有碰过。

想到这,裴司臣摩挲了一下刚刚破皮的指腹,皮肤光滑如新,连一个小点大小的痕迹都没有。

“我的手指……”

“唔,血族唾液可以让伤口愈合的,这有什么。”

“哇,我家顾远洲就是厉害,那我要我哪里有什么伤口,你亲,不对你舔一下是不是就好了。”

裴司臣突然觉得自己的嘴麻麻的,可能要破皮了。

哪成想他再一看顾远洲,他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不解,再直接些,这分明是看傻子。

“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也不是,你要是有个小伤口还可以,大伤口就得去医院,我又不是神。”顾远洲嘟囔的声音不大,却极其认真。

血族和人类不一样,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死,可人类不一样,短短几十载的寿命。

想到这,顾远洲心脏突然抽疼了一下,裴司臣要是老了,死了怎么办。

“裴司臣,我不许你离开我。”

顾远洲倔强地擡着下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裴司臣,美的惊心动魄。

“好。”裴司臣的回答掷地有声,他还怕顾远洲会离开他呢,他怎么舍得。

气氛又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到顾远洲能清晰地听见裴司臣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像是最悦耳的琴声,小心地挠着他的下巴,又顺势抵上犬齿。

顾远洲蹙着眉迫切想发出一些声音,以此来掩盖过分浓郁的香气。有些欲.望是没办法满足的,他此刻闻着裴司臣的信息素,总是忍不住要跟那几滴血液做对比,越是比较,就越是不满足。

烦躁,压抑不住的烦躁。

“乖,你小心些,别咬唇啊,万一牙齿刺进去了怎么办。”

顾远洲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然后冷静道:“拔出来就是了。”

裴司臣倚着床头愣了一下,轻笑着嗯了一声,又慢慢吞吞补充道:“唔,我家小吸血鬼好凶残啊。”

“那当然,我很凶的,会咬人,咔哒一下,就把你脖子啃断了。裴司臣,你怕不怕。”

威胁的话一套一套的,实则眼睛里一点凶巴巴的戾气都没有,反倒是软萌又可爱,裴司臣总想着挼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

“怕,很怕。”

“哼,这还差不多。”

顾远洲坐累了换了一个侧躺的姿.势,力气好像恢复了一丢丢,周身发热的症状下去一些,他漫无边际的想,怎么裴司臣连血液都那么霸道,害得他浑身都发软了。

沉默片刻,裴司臣猛地想起什么,焦急道:“顾远洲,你们血族不吸血,你天天吃饭身体受得了吗?会不会贫血,月圆之夜会不会变身不舒服。”

顾远洲:“……”

变身是什么鬼。

“不会贫血,会浑身没有力气。会饿,很饿很饿。”

不仅是胃里的饿,更是从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的,对血液的渴求。

裴司臣心疼不已,他试探着坐在床边揉了一把顾远洲的脑袋,轻声道:“那这些天你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每天都强撑着,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要血。”

顾远洲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平静地跟裴司臣对视,他唔了一声,半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摸到裴司臣的后颈扯下来他的腺体贴,陶醉地嗅了一下。莞尔一笑,“有这个呀,你的信息素,特别特别甜。”

信息素,血腥气的信息素。

裴司臣自己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顾远洲却可以,还能当“饭”吃,他突然觉得霸道到极致的血腥味,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两秒,裴司臣突然反应过来,顾远洲是真的喜欢他的信息素,而不是因为他是裴司臣,才喜欢他的信息素。

从一开始,他就把逻辑顺序搞混了。

顾远洲只喜欢他的信息素。

“顾远洲,如果,如果我不是血腥味的信息素,你会在那个雨夜敲门吗?”

裴司臣把本就轻的呼吸放的更轻,悄悄握着拳头,等待顾远洲的宣判,他像是绞.刑.架上最迷茫的犯人,刀会从哪个方向飞过来都不知道。

钝刀子杀人最致命。

裴司臣眼睛半阖着,恨不得顾远洲立刻马上给他一个痛快。

“我不知道。”

嗡鸣的耳朵里突然传来四个字,他的小吸血鬼迷茫地把玩着他的腺体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这个回答深思熟虑又万般斟酌。

“我当时,嗯,快死了,在穿越来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如果你没有血腥味的信息素,我可能还是觉得你的血液是甜的。我很久以前就不吸血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打破禁忌,尝一尝味道的人。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饿死的血族。”

这番剖白让裴司臣觉得他又可以了,茫茫人海,帝都那么多人,三天,顾远洲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唯独觉得他是特别的,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只是钻了牛角尖,信息素或者没有信息素又怎么样,顾远洲最后敲开的还是他的房门。

短短几分钟,裴司臣的心情跟呼啸的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先是死了,又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又死了,又胡乱堵上伤口活了。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这个人狠狠牵动着,从顾远洲敲门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套牢了。

“那,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和我有一样信息素的人,你……”

“不会的,裴司臣,我遇不上别人了。你当我跟别人血族一样来者不拒啊,我有你……的信息素了,不会再有别人了。”

顾远洲确信再也遇不上另一个令他满意的味道了,一个血族拥有了自己再也离不开的味道,哪里还会将就别的。裴司臣是独一无二的裴司臣,味道也是世无其二,不会再有别人了。

裴司臣的唇高高翘起,身后无形的尾巴都快要晃断了,顾远洲只喜欢他的味道,嘿嘿。

“那你得说话算数,不能再有别人了。”

“臣臣,要不,拉勾?”

“拉勾!”

偏大一截的小拇指迫不及待勾上纤细的那一根,裴司臣目光温柔到能溺出水来。薄唇轻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念谁是小狗。大拇指轻轻一贴,就算是盖了章了。

“臣臣,这下你放心了吧?”

“嗯,你的牙怎么办,眼睛可以说是戴了美瞳,牙呢?”

顾远洲揉了揉眼睛,苦恼地把已经没有味道的腺体贴丢出去,不情不愿道:“只有不闻到你的信息素,也接触不到你的血液,应该一会儿就下去了。”

一听这话,裴司臣立马把信息素尽数收敛,还有起身去开屋里的换气。

“别啊,我想好好睡一觉儿,有你的信息素我睡得安稳一些。”

裴司臣哦了一声,做了一个走的手势,“可以不?”

顾远洲一脸纠结,又没有办法,只能翻身背对着裴司臣,气鼓鼓道:“走吧走吧,快走,别管我了。”

生闷气就生闷气,还要对着他的薄毯子生。

裴司臣趴在顾远洲身上,隔着自己的薄毯抱了一下顾远洲。

“乖哦,我就在隔壁,哪也不去,你什么时候恢复了,什么时候喊我。”

“哦。”

裴司臣定睛看了顾远洲好几眼,确定他没有再生闷气才放轻脚步出门。

屋外天色渐渐暗下来,本应该在厨房忙碌的福叔,此刻手里拿着针线眯着眼睛在认真地给餐桌的椅子上坐垫。

“福叔,你在干什么?”

福叔穿线的手一抖,盯着出现在餐厅的裴司臣脱口而出:“家主,你这么快?”

不是顶级alpha嘛,感觉才一个多小时,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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