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对莲叶荷花双鸟佩,玉质温润,当是上乘的羊脂白玉所制。乃是老国公大婚之日,玄鹤观那位已然羽化登仙的老观主无为子,与家师祖一道相赠的贺礼。”
无花淡声提醒道。
“当然,前提是国公爷未曾失手摔碎……”
荣国公府里待的年岁久长,或与国公爷交情亲厚的皆知,国公爷年幼,与众孩童嬉戏于庭,玩捉迷藏之戏。一时兴起,藏入府内私库。众童遍寻不着,而国公爷已在库中酣然入梦。
及至惊醒,见四下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便惊慌失措,仓皇奔逃间,撞碎了不少珍贵藏品。
而国公府上下早已乱作一团,阖府上下奔走寻人,直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他用失手二字形容,已经是委婉的不能再委婉了。
无涯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般重重拍了下大腿:“的确有这么一对玉佩!”
“我在国公爷的私库里瞧见过,不太起眼,就没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又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无花,那分明是“鸳鸯佩,你怎的给说成什么“莲叶荷花双鸟佩”了?”
“粗俗!”
无花撇撇嘴,别过头去,懒得跟无涯计较。
这世上竟还有人说羊脂白玉莲叶荷花双鸟佩不太起眼。
他也是真的开眼了。
“鸳鸯佩?”荣妄眸光倏然一亮,像是被突然点亮的星子:“倒是应景得很。”
一语毕,便迫不及待地迈开步子:“快随我去寻来。”
刚走出几步,却又蓦地驻足。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低声自语:“这般急切是否显得不够矜持?”
无涯煞有其事的颔首:“真的是太不矜持了。”
荣妄眼尾微挑,斜睨了无涯一眼,指尖轻点自己那张秾丽如画般的面容,含着笑意的嗓音里浸着恣意洒脱:“小爷生就这副祸水模样,矜持不矜持的,还重要么?”
“大不了,便将这对鸳鸯佩都赠予裴桑枝。”
“只道是……”
“只道是,预祝她好事成双。”
反正,裴桑枝心里有他。
其中一枚,早晚有一日,裴桑枝会亲自系在他的腰间。
无涯哑口无言。
国公爷这性子,真真是从不内耗啊。
“还不快些跟上。”荣妄笑着催促道:“分头找,找得快些。”
“她赠了我梅花枝,礼轻情意重。”
“若小爷不回礼,显得小爷吝啬又抠门儿似,不懂礼数。”
无涯和无花对视一眼,认命跟上。
……
日头攀升。
成府。
成景翊垂眸凝视着掌心那方素帕,指尖轻抚过帕上密密麻麻的墨痕,每一笔每一画都浸透了绵绵情意。
明珠不惜放下身段,主动遣人递来锦书,字里行间尽是倾慕思念之意,婉言不想看他为难,更不愿拖累于他,自请入他后院为妾,侍奉左右。
感动之余,更多的是诧异。
明珠看似温柔,但心气儿高的很,从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
他想过,明珠知悉他的所作所为后,会痛斥他朝秦暮楚,从此一刀两断,恩义俱绝。
却没想过,明珠心悦他至深,会如此替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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