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言起身,冷冷补了一句,“区区长史,这般嚣张,恒王功不可没,罢了,一步到位,都参了!”
吕泽起欲要说话,阿苍早早取来布团,递给马兴,马兴看也不看,直接塞入他口中。
“唔!唔……嗯!”
吕泽起再说不出话来,段不言挥了挥手,“直接押去知府,务必请胡大人严查,此番西徵贼子入侵曲州府,死伤不少,这可都是血海深仇,决不能姑息了之。”
马兴与白陶得令,两人压着他左右臂膀,直接往外推搡出去。
赵三行呆若木鸡,“……姑奶奶,孺人那边,如何交代?”段不言满脸不耐,“交代个屁,不乐意就滚出曲州府!”
她心头的事儿,还没人给交代呢!
杀伐果决的段不言转身离去,丫鬟们给赵三行行礼告辞,急忙追上了段不言,“夫人,若您心头不适,若不往演武场去一趟,龙与近些时日胖了不少……”
大黑马龙与,只怕是得到段不言笑意最多的生物。
可这会儿提龙与也不好使了,段不言脑子里还在打架,一是回去给凤且几分颜色看看,另外一个则拦在前头,不可鲁莽,这贼汉子惯常耍心眼,稍安勿躁。
忍耐,并不容易。
可段不言只能如此,凤且这贼汉子,能在二十八岁,不对,如今过了年,是二十九岁,坐到文武兼修,两州军政一把手,就不是个憨的!
万万不可轻敌!
段不言吹着寒风,往听雪楼走去,一路上,任凭丫鬟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一门心思咬着腮帮子,事缓则圆,且忍忍。
刚入听雪楼的院门,小丫鬟玲珑就跑了过来,仰着头看向段不言,“夫人,大人醒来,寻您呢。”
好生平复内心的怒意,段不言敛容正色,“知道了。”
缓步踏入听雪楼的正房,外屋不见凤且踪迹,段不言开口喊了人,“凤适之!”
一声浅笑,从书房盥洗室里传来。
“娘子何必这般疏离,唤我三郎即可。”
纵使心上一把刀,忍为上,但段不言还是被这话给弄得没好脸色,“怎地就起来了?马兴还怕打扰你歇息呢。”
凤且满脸水渍,从盥洗室走出来,凝香竹韵赶紧递上巾帕,他随手接过来,往脸上一抹,依然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儒雅之士。
“不碍事儿,醒来发现你不在身旁,恰好肚中饥饿,索性先起身。”
何况——
他走到段不言跟前,“官邸压着诸多文书,再不能放。”
柔情蜜语,那是不存在的,段不言哼笑,“适才来了个吕长史,我帮你打发了。”
凤且身着深衣,追着往内屋来的段不言。
“他来意为何?”
“陶辛之死,他说要你查证,我思来想去,西徵比陶辛,比济安候府要紧多了,所以差他去知府那边坐坐。”
凤且微微摇头,“胡大人这几日忙着庄家大船的善后之事,丁庄满村被屠戮,临河县令处理不了,故而胡大人势必要多留几日,你让他去那里坐坐,他也依你?”
“他是有些想法,所以我让马兴和白陶亲自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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