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翠轩是私宅里最大的客院,里头厢房十数间,中间还隔了院墙,外头看是一个院落,入内瞧去,又像是三个独立的小院。
凤且下头除却文官,还有武将。
故而专门辟出来做客院,亦或是用饭之地。
段不言听来,加快用饭,不多时,丢了碗筷起身,“出去走走。”
秋桂赶紧屈膝,“夫人,您的长发还湿着,这样出去定然着凉,容奴等再擦拭一番。”
“不碍事儿。”
秋桂欲要再说,段不言已迈步而去,三个丫鬟面面相觑,实在无奈,也不能多言,唯有取来滚毛披风,给段不言披上。
段不言边走边用簪子挽了个发髻,直奔滴翠轩。
内屋里头,凤且还在熟睡。
赵三行被赵九喊起来时,宿醉醒来的头疼,让他哼了好久,可赵九不容他多哼,“快些起来,姑奶奶来看您了。”
这么早?
赵三行两眼布满血丝,嘟囔着,“天刚亮吧,昨儿闹得那没辙晚,姑奶奶也不多睡会儿?”
埋怨归埋怨,赵九连忙伺候着赵三行穿衣,匆忙洗漱之后,赶到客堂。
“姑奶奶,您竟是不多睡会儿?”
哈欠连天,走路都晃晃悠悠,勉强给段不言行礼之后,段不言一抬手,“都退下,我同赵三说话!”
“姑奶奶,您叫我三行就成,赵三赵三的,倒是跟您眼前的赵二成兄弟了。”
赵二毕竟就是个仆从,掉份!
段不言不予理会,当屋里头只剩二人时,端着热茶浅尝一口,“京城里,多少人想要我的命?”
这冷不丁的问题,让赵三行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姑奶奶,好端端的……,您问这个?”
段不言斜睨过来,“说就是了。”
赵三行挠了挠头,“这些事儿我平日里也不关注,若要说来,厌恶老郡王与世子的人不少,可如今二位没了,姑奶奶您又嫁人了,终归是护国公府的人,说要您命的……,也不曾听说过。”
一个弱女子,不得公府宠爱,内无丈夫宠爱,外无娘家撑腰,根本成不了气候。
赵三行想来,除却阮家、陶家厌烦她外,真要置她于死地的,恐怕也数不出来。
“老皇帝的意思,你大哥知道不?”
咳咳咳!
“姑奶奶,您再是厌烦,也不能这般直白,圣意模糊,但不曾说过要赶尽杀绝。”
虽然——
赵三行迟疑片刻,欲语还休。
段不言哼笑,“怎地,在我跟前还藏着掖着的?”
赵三行叹了口气,“护国公府老夫人对您心生不满,倒是屡次提及,欲要给凤大人娶个平妻纳个良妾,即便这般,也不曾说过逐你出门的话。”
“她是差点得逞。”
赵三行听到这里,想到这些时日打探来的消息,也生了闷气,“那冉氏真是了得,差点害了姑奶奶您,只是逐出府门,也太过便宜,如若我说来的,就该卖到天香楼,千人骑万人睡的小贱人!”
他骂得顺口,段不言却无动于衷。
“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值记挂,何况凤且情深义重,为她赎了身。”
前几日,吉胜双手呈来的铺子与庄子契书,她大致看了后,丢给了凝香。
“呵!他护国公府贪墨了您的嫁妆,这事儿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们老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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