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言顿生嫌弃,挥手撵他,“去马兴那桌,别跟我一处儿挤,臭死个人。”
而今愈发娇气的段不言,逐渐忘了上辈子身上洗不干净的丧尸腐臭味。
赵三行顿时委屈起来,“姑奶奶,孙儿是为了您……才这么说的。”
“滚滚滚!”
得来三个麻利的滚,赵良胜和赵九赶紧起身,过来搀扶赵三行,酒醉的人,不是笨蛋,欲要挣扎,凤且凌厉的眼神扫过去,赵三行登时乖巧起来。
“夫人,赵长安见了您,是不是也该叫一声姑奶奶?”
段不言冷笑,“爱叫不叫!若要按这个辈分,刘隽都得喊我一声姑姑!”
刘隽,当朝太子。
凤且一听,马上呵斥,“娘子慎言,直呼太子名讳,可是不敬。”
一听太子刘隽的名头,纵使是见惯风浪的小寒春,也铮的一声,弹错了弦。
段不言皮笑肉不笑,“敬个屁,他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话音刚落,凤且登时摆了碗筷,直视段不言,“夫人,宫闱秘闻,不该乱议。”
“凤且,此刻是否想除了我?”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除却歌姬还在起舞,其他人全都呆如木鸡,连着小寒春的琵琶声,也停了下来。
没有伴奏,歌姬也慢慢停了摇曳的舞姿。
个个不明,看向小寒春。
眼见小寒春微微摇头,一个个才悄无声息,退到小寒春身后,凝神静气,不敢说话。
偌大客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凤且目不转睛,盯着段不言,片刻之后,唇角微扬,“夫人,你我夫妻,竟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段不言懒懒坐直身子,尽管如此,夫妻之间也是膝盖相碰,极为亲近。
“你凤且没良心啊。”
一句话,听得马兴几人,都不敢置信的抬头看来。
倒是凤且听完,冷笑起来,“夫人此话怎讲?”
“西亭之事儿,我可是替你凤适之立了大功,不说封赏千金,也该得句好话,但你非但不言谢,反而贪了我的宝物,还开始嫌弃我。”
呃,咳咳咳!
阿苍嗓子痒,没能忍住,捂嘴咳嗽几声,打破了这安静尴尬的气氛。
“夫人误会了。”
段不言伸出食指,在二人中间摇了三下,“你与我是一路人,你眼眸里想的什么,瞒不过我,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别装小白兔。”
凤且怎地会容得了她?
一山不容二虎,她提着朴刀带着人,在西亭大营砍出一条生路之后,凤且只怕更想动手。
可怎地动手,不露马脚,兴许是凤且还不曾想到,兴许是想到了,自已却还没觉察到而已。
凤且听完,未见动怒。
倒是冷静自持,看着段不言眼眸里的杀气,许久之后,当着一屋子不敢动弹的下人仆从,方才说道,“夫人对为夫……,好大的成见。”
“不敢不敢,只是夫妻八载,你凤适之什么玩意儿,我段不言心里明白着呢。”
凤且目不斜视,定定看着眼前的娇夫人,如若只看长相,鹅蛋脸上全是温婉端庄,前提是不看那双盛气凌人的凤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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