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门围墙附近的办公楼顶,三四楼的高度,让卫东指的方向有台怪模怪样的白色金属方盒子,对着这里!
那是什么?
暗堡机关枪嘛?
让卫东像打太极拳似的手舞足蹈,又指向围墙远处另一边,哎哟,那边的厂房屋顶也有一台!
就这俩默默的似乎守住了新建围墙的两头。
再来正后方,还有一台在高处稳稳的照着整个后门区域。
都有女工被这煞有其事的动作逗笑了,让卫东介绍:“这叫安防摄像头,帮助厂区各角落24小时拍摄记录,防止有人盗窃厂区物资的,希望各位能够对你现在的做法有个合理的解释,是不是受了什么特务指使安排,来破坏改革合资生产的工作,来对抗国家投入巨资的合资生产!”
在八五年以前,整个国内几乎还没有安防系统、监控摄像头的概念。
让卫东在江州都没想过。
他本来只是打算做几个“假摄像头”来吓唬人,以前税务大院那一圈安了二十多个摄像头,里面就有一半是假的。
结果偏偏开会的时候有电子专业的高校生汇报首都机场有,就在今年他们有人参与了这个工程,是从松下进口的全套监控系统,含CCD摄像头、录像机。
当时全场就对老大的博闻强记热烈鼓掌。
又有人汇报津门无线电元件厂,有组装进口CCD模组,在试着生产低端监控设备,理论上是专供地方警察系统。
都知道最需要监控设备的在哪。
让卫东立刻派人开切诺基带这家伙去津门,买了两套回来。
现在看着挂了五六套,其实只有两台是真的带摄像头。
后台录像机用了最长的模式,六小时左右就得有人去手动换录像带。
还很落后。
但已经和闸机、磁卡条形成了完整的门禁系统。
这才是老保安最熟悉的玩意儿好不好。
几十年后经历的那场疫情,对全国安防产业都是巨大的升级。
从此以后,全国安防都顺势完善。
看似所有高校、单位都关闭了对外开放,其实里面的逻辑是整个治安管理都前所未有的清晰。
各种门禁卡口系统在保证了疫情期间不疏漏任何人的思路,也杜绝掉了人情关系这个国内以前很难解决的问题。
就譬如现在:“我也不怕告诉各位,我脚下站的这台设备是我们飞燕厂出资购买打造,单价一万元,谁如果想破坏设备进入,还在镜头里留下了身影痕迹,对不起,我一定请法律做主赔偿个人损失,对吧,因为围墙、食堂、澡堂、工服这些工作全部外包给我们飞燕厂了,任何对飞燕厂的财产破坏,提起依法诉讼没有问题吧?我们有律师可以咨询。”
还点手找了找,正挤在阵营里的政法学生得了旁边人捅腰,才赶紧站直了高高举手!
老保安说这些词儿可熟悉了:“大家都生活这个社会上,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社会准则,你们知道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在冲击合法的工厂安保体系吗,而不是有人说的什么美帝国主义,一旦这家公司被国家机关允许成立,那么在这里就是合理合法的存在,打砸抢烧的行为就是犯罪,犯罪就要被抓起来,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更重要的是作为犯罪分子你的孩子将面临政审不过关的污点,考公、入伍、考大学可能都要受到你一时冲动的影响,我说得对吗?”
伍曦都看傻了……
三四十年国内好多去国外开厂,都会面临投资怕被当地人愚昧的打砸抢。
其实这会儿咱们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结果还有这种处理方式吗?
之前群情汹涌的乱糟糟局面,居然纷纷“冷静”下来。
尤其是好些老娘们儿过来骂骂咧咧的揪走自家男人,整个局面瞬间松动……
外资高层全都挤在秦羽烨周围,听她骄傲翻译讲解说了什么,这里面恰恰少掉了关于监控、关于门禁卡口系统的技术细节。
显着就是这位副总舌战群勇,真正是他们外资来平京合作建厂以后,第一个敢于站出来帮他们讲规矩的内地人。
领导们又看不到这种场面。
在实际工作中早就痛苦不堪的老美们纷纷大呼小叫,沈翠月很不耐烦的叫洋人小声!
“没看见主子冲在最前面打拼嘛,这些棒槌跟着捡便宜还不知道安生点?!”
秦羽烨才连忙招呼别得意,还要慢慢来:“但相信他会帮你们协调好的,我也是HK来的投资港商,我的厂也有几千人了,就不会有这种问题,我们在沪海的电子厂一样运转良好,你们也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她还叫花旗佬反思上了。
中方领导肯定也有人看着的,内心绝对在重新评估这位空降副总。
但现场还是没散开,汽车制造厂这边有人大声问了:“让总,可现在合资厂把212拿走,新车生产也在那边,我们也没有活儿干啊。”
让卫东其实对于这家厂,后世在网上听过一句评价,凡是这家厂的产品,必属工业垃圾。
就因为天子脚下养成了眼高手低还会哭会闹的坏脾性。
但形成这种脾性,何尝不是动不动就会夹杂进很多非商业行为里。
譬如昨天还在谈阶级斗争,今天就要我们跟米帝合作,这尼玛脑瓜子里怎么转得过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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