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花转头冷冷的看着陆鸣。
他的大哥!
也就是说,妮妮的事上,陆鸣也参与了其中!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女儿这件事,我可是一点都没沾手。你当他们口中的挑货郎是谁都可以干的呢?
告诉你吧,能去挑货的,只有他们村里出来的自己人。我就是求着去做,他也不可能让我沾手,因为他们只相信自己人,别看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但是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外人。”
陆鸣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庆幸。
“那你……和他是怎么……”周春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陆鸣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我和他是怎么认识?”陆鸣转头看向已经黑下来的天边。
周春花不自在的也将目光看向远处,这时候的天空,就像是一个黑色的罩子,正从高处慢慢往下压,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透过淡淡的黑色,偶尔还能看到些许的亮光。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我失手打死了我父亲吗?”
周春花点了点头。
陆鸣没看她,却继续开了口:“我本来是要去自首的,可是我妈拉着我不让我去,她说她这么多年没有工作过,早就已经和社会脱轨,根本就没法挣钱养家,更别提给我请律师打官司了。
还说之前这个家都是靠我打零工养活的,我要是进去了,她和奶奶也只有死路一条。当时我不同意,毕竟我不能亲眼看她因为我……”
陆鸣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妈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说我要是不听话,她立马就死在这。我奶奶一边哭,一边劝我听话。迫于无奈,我只能同意。
我妈打电话报的警,她在电话里,把所有的罪都顶了下来。警察带着我妈回来的时候,我不敢说是实话,因为我妈从来说到做到。
我害怕,害怕我说了实话,她真的死在我面前。又或许……是我内心深处的恐惧,恐惧承认错识,恐惧面对未来。
后来,我妈被带走了,临走的时候,她让我照顾好家,照顾好奶奶。我家这个时候,不仅没了我母亲,还没钱,没米。
我开始在外打零工,什么都做。可我年纪在这,没人敢用。为了生活,我只能在火车站做棒棒。
可是那里棒棒那么多,我每天也就只能挣个十块二十块的。那点钱管得了肚子,就管不了奶奶的药。
奶奶因为没药吃,病情也一天天的加重了。后来我发现,黄牛靠倒卖火车票,就能挣不少钱。
于是我转头就想学他们做黄牛。可是那块肉,又哪是谁都可以吃的。第一天,我就被人围了。
那天,七八个男的,把我堵在火车站旁边的死胡同里。
也是那天,我满身是血的从那条死胡同里走出来,失血过多倒在了胡同口上。
醒来的时候,我人在医院,他就在我床边。
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路过的好心人,结果他告诉我,他是那些人的大哥。他说他看得上我,让我跟着他,保准让我不为钱发愁。
我当时以为,他们就是火车站的黄牛,做的也只是倒卖火车票的生意,于是我立马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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