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陶侃老道面色微变,瞬间意识到不妙。
电光火石之间,他头也不回的挥袖扫向身后。
嗖嗖嗖!
无数银丝从袖口爆射而出,密密麻麻的犹如大片匹练,刹那间覆盖了方圆千丈虚空。
银丝是由万年寒铁神炼而成,根根坚若金刚,寒气森森。
方圆数千丈虚空,空气寸寸凝固,大片大片的冰雪凭空涌现,几乎冻结了这片天地。
陶侃老道心里稍定,右手握住拂尘玉柄,正欲转身。
咔嚓!
一声微不可察的咔嚓碎裂之声,忽然传入他耳边。
老道士心头一凛,右手蓦然腾起森森白光,白光汹涌灌入万寿拂尘,同时玉柄微转,无数银丝连连震颤,顿时爆发出刺目光芒。
霎时间,无数银丝恍若一条条冰蛟,在漫天冰雪中横扫肆虐,瞬间笼罩了每一寸空间。
然而,一个颀长身影踏着漫天冰雪,从容而至,所过之处银丝根根断裂,冰雪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一股磅礴似海的强横威压突兀降临这片天地。
陶侃老道心神剧震,在神念视角下,仿佛看到了身后忽然升起了一颗璀璨光耀的“黑色大日”。
“黑日”妖异神秘,仿佛吸收了世间一切光彩。所过之处,光明化作黑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停滞不前!
陶侃老道惊骇欲绝,赫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肉身和法力的控制,他就像一只陷入琥珀里的虫豸,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赵升脚踏虚空,一步一步来到老道士身后,忽然一指点出,一缕黑光从指尖飞出,瞬间没入老道士体内。
接着,他目光落到皇甫玉离身上,双眸微亮,一道无形波动凭空而出,扫过皇甫玉离全身。
皇甫玉离体内的诡异法力瞬间化为乌有。
重新恢复自由后,皇甫玉离当即稽首行礼,神情狂热的感激道:“前辈救命之恩,玉离一生难报。从今以后,晚辈即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要回报前辈大恩。”
“无需如此!也是你命不该绝,若非老夫有事耽搁了,你恐怕也等不到老夫出手。”赵升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说话间,他眉心微微泛光,忽然双手连连掐诀,口中念诵起古老而苍茫的咒语。
转眼间,数以百计的符咒从其指尖飞出,继而化作丝丝缕缕的光丝,环绕身周。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些色彩斑斓的光丝不断变多,并且不断自行编织交融,最终演化成了一条又一条五光十色的光河。
然后,一条条光河蜿蜒而下,缓缓钻入老道士体内,继而化作无数古老符号,遍布四肢百骸以及紫府魂海,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陶侃老道面露惊惧,突然全身剧烈颤抖震,同时脸上青筋暴起,两眼一片血红,似乎承受着极大痛苦。
但很快,老道士恢复了平静,只是满脸惨白,眼中露出深深绝望。
苍炎子,双绝书生,玄广道人三个看着师尊惨状,不禁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赵升一念散去威压,同时解开了对老道士的压制。
“你…你刚才给贫道下了什么恶毒禁制?”陶侃老道刚恢复自由,立刻惊恐万分的询问道。
“你猜?!”赵升忽然打趣道。
陶侃老道闻言,不由惨然一笑:“……哈哈,贫道修行近千年,今日才亲身体验了何为化神之威!今日即便身死道亡,贫道也心满意足了。”
“想死?老夫成全你便是。”赵升闻言两眼微眯,说着就要动手。
“不不,贫道万无此意!”陶侃吓得脸都白了,慌忙稽首告饶。
赵升散去指尖玄光,不再理会这个口是心非贪生怕死的老秃驴。
种下五通天魔大咒后,此人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根本不用担心老道士逃脱控制。
赵升扭头看向皇甫玉离,抬手指了指苍炎子三人,声音淡漠的说道:“这三块货色随你处置。”
皇甫玉离大喜过望,立刻不怀好意的看向三人。
苍炎子等人则面色惨淡,浑身颤抖如鸡。
“我等愿意归顺公子。万望公子手下留情!”苍炎子到底是大师兄,眼见形势不妙,立刻抢先开口求饶。
皇甫玉离脸上露出几分兴趣:“你等愿降?我不信,除非立下天道心誓。”
苍炎子偷偷瞅了瞅不远处的赵升,当即竖起手掌,口中喷出一口心头血,无比郑重的发了一个极为恶毒的道誓。
双绝书生和玄广道人见此情形,只能垂头丧气的先后发下天道心誓。
片刻后,皇甫玉离满脸兴奋的飞到近前,再次向赵前辈行礼表示感谢。
赵升随意敷衍了两句后,便将他打发了。
皇甫玉离见状十分知趣的告退,然后带着三个新收的属下,迅速飞往火光四起哀嚎遍野的青鹿峰,收拾残局去了。
赵升目光转向老道士,语气淡漠的说道:“到你了。自己介绍介绍吧,莫非还要老夫主动询问不成?”
陶侃老道浑身一颤,急忙开口说起了他的姓名和来历,以及自己一生的大概经历。
半个时辰后,陶侃老道说无可说了,这才讪讪一笑的停了下来。
赵升神色淡然,眸光深邃,丝毫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嗡!
倏忽,一道金光陡然从赵升体内迸射而出,瞬间化为一面古色古香的金色圆镜。
金镜刚出世,立刻紧挨主人身体上下翻飞,不断发出阵阵嗡鸣,看上去十分灵动欢快。
赵升早已与本命法宝心意相通,心中仅仅一个念头闪过。
就见西方金光镜恋恋不舍的飞离主人,转而飞至陶侃老道头顶上方,忽然洒下道道金光。
老道士又惊又骇,只觉全身被某种锋锐无匹的无形波动扫过,心里本能生出随时会被千刀万剐的错觉。
这时,赵升毫不客气的吩咐道:“陶侃,你手持这面金光镜,前去本界各大宗派走上一遭。这些宗派的藏宝库里积攒了不少天材地宝,你前去为老夫取来。”
一听这话,老道士顿时心凉了半截,有心解释此事难如登天,几乎不可能做到。
但是,他又摸不清主人的心意,因而不敢冒然出言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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